神理气味格律声色 : 姚鼐概括的散文写作与鉴赏的八个审美要素,见《古文辞类纂序目》。又分为两组,一组是神、理、气、味,“文之精也”,一组是格、律、声、色,“文之粗也。”粗者是散文写作的具体手段,也是散文美感的物化形式,格是文体规范,律是文章法则,声是节奏声调,色是辞藻文采。精者则是散文诸形式要素聚合生成的整体美感,神是风神意态,理是理路脉络,气是力度气势,味是韵致风味。就读者来说,格、律、声、色是文章较易把握的外部形式特征,神、理、气、味则是对文章所臻境界的心灵审美体验,往往意会而难言传。其审美结构及与之相应的审美过程是,作者以粗求精,寓精以粗,读者“始而遇其粗,中而遇其精,终则御其精者而遗其粗者。”学为古文者,也应遵循这一审美规律,初得其粗,再取其精,终御精而遗粗,得其神、理、气、味,然后为文,方可“尽变古人之形貌,虽有摹拟,不可得而寻其迹也。”反之,仅得其粗或未遗其粗即为文,则“虽工于学古,而迹不能忘”,“形貌之过于似古人也,”正是学古之病。
前此,刘大櫆已提出“神气、音节、字句”之说,教人写作与鉴赏散文时,以字句求音节,以音节求神气,显然是姚鼐“神、理、气、味、格、律、声、色”说的理论先声和模型。但姚说显然发展得更为绵密深细,而且刘教人读古人时,“设以此身代古人说话”,必使“我之神气即古人之神气,古人之音节都在我喉吻间,合我喉吻者便是与古人神气音节相似处,久之自然铿锵发金石声”(《论文偶记》),是一种化我为古人的学习方法,恐正是姚鼐所批评的“形貌之过于似古人”之病,而姚鼐却主张取精遗粗,脱离古人,“尽变古人之形貌”,不留痕迹,是一种古人化为我的学习方法,比较符合散文美的创造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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