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充符 : 见《庄子》内篇。“德充”指道德充实完美;“符”指符合应验;道德充实完美的人,不求物来符合而物自来符合,不求人来归依而人自来归依。这是中国散文史上一篇光怪陆离的奇文。描写一个又一个形残貌丑的形象,令人骇然不敢正视,但他们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丈夫与之处者,思而不能去也。妇人见之,请于父母曰:‘与为人妻,宁为夫子妾’者,十数而未止也”;大师孔子欲以为师;大臣子产甘拜下风;鲁哀公以国相授,不受而去,被弄得“若有所亡”。因为这些人“外形骸”(超然形骸之上),遗“耳目之所宜”(排除声色之好),超出于“死生存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等世俗关系之外,专注于人的内在性、精神性,具有崇高的主体力量。“受命于地,唯松柏独也正,在冬夏青青”,不受外在环境形物的干扰。这种看重“尊于足者”,“爱其使形者”,“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的思想,是很有意义的。
清宣颖对本篇思想与艺术有很好的分析:“劈头一个兀者(独腿人),又一个兀者,又一个兀者,又一个恶人(奇丑者),又一个闉跂支离无唇(腿脚盘曲、伛背、没有嘴唇),又一个瓮㼜大瘿(细颈上长一个大肿瘤),令读者如登舞场,怪状错落,不知何故。盖深明德充全不是外边的事,先要抹去形骸一边”(《南华经解》)。长蛇阵一样的结构,如长江大河一泻而下,至最后一章归结到庄子与惠施的对话,正面阐释“天人之情”,章法精妙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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