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画竹① : 原文
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②,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总之,意在笔先者③,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独画云乎哉?(《郑板桥集》第154页)。
注释
①《题画竹》,郑板桥在画上的题词,所题的画是竹子。②倏 (shū书) ,极快地。③徐度《却扫编》卷中: “草书之法,当使意在笔先,笔绝意在为佳耳。” “意在笔先”,是说构思成熟后再下笔。
译文
在江边寓所,清凉的秋天早晨,起来去看竹子,烟光、日影、露气,都浮动在竹子稀疏的枝条和浓密的叶子中间。心中激动起来,于是有了作画的打算。其实心里形成的竹子,并不就是眼睛里看到的竹子。磨好墨,铺开纸,下笔绘画时,很快成了另一种样子,画成的竹子,又不是心里的竹子了。总之,构思成熟后再下笔的,是依从固定的法则; 旨趣在固定法则以外的,是变化的表现。只有绘画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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