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① : 原文
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故欲新道德,必新小说; 欲新宗教,必新小说;欲新政治,必新小说; 欲新风俗,必新小说; 欲新学艺,必新小说;乃至欲新人心,欲新人格,必新小说。何以故?小说有不可思议之力支配人道故。
……苟能批此窾,导此窍②,则无论为何等之文,皆足以移人;而诸文之中能极其妙而神其技者,莫小说若。故曰,小说为文学之最上乘也③。
注释
①《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梁启超的文学论文,也是清末资产阶级改良主义者关于小说理论的纲领性文章。光绪二十八年 (1902)发表在《中华小说界》 二卷一期上,后收入《饮冰室全集》。文中对小说评价很高,充分肯定了小说与社会的联系和对社会的作用,并主张小说为改良主义政治服务。为此,他要求小说摆脱封建传统思想的束缚。但他夸大了小说的社会作用,甚至把许多社会现象都归之于小说的影响,既不符合实际,又有点本末倒置。②批,击; 窾 (kuǎn款) ,空处。“批此窾,导此窍”,意思是打动人的心灵,启发人的情性。③上乘,佛教称大乘为上乘,小乘为下乘;这里比喻上等的。
译文
要革新一个国家的人民,就不能不革新这个国家的小说。所以要革新道德,就必须革新小说; 要革新宗教,就必须革新小说; 要革新政治,就必须革新小说; 要革新风俗,就必须革新小说; 要革新学术和艺术,就必须革新小说; 直到革新人的思想,革新人的品格,都必须革新小说。原因在哪里?就在于小说有难以想象的力量支配着做人的道理。
……如果能够打动人的心灵,启发人的情性,不管是哪一种文章,都足以改变人; 而在各种文章中,最美妙而且本领最高的,就是小说。所以说,小说在文学中是属于上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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