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的美学原则”的讨论③

    关于“新的美学原则”的讨论 : 1981年第3期《诗刊》发表了孙绍振《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的文章,引起关于“新的美学原则”的讨论。《诗刊》、《人民日报》、《文艺报》、《文汇报》、《诗探索》等报刊相继发表了讨论文章,或召开了讨论会,对《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的一些论点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并涉及到对朦胧诗以及有关诗歌创作的一些问题。
这次讨论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问题上:
一、对“新的美学原则”的评价。70年代末、80年代初,有些青年诗人创作出一批不同于以往诗歌模式的作品,对此有人称为新人的崛起。孙绍振说:“与其说是新人的崛起,不如说是一种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这种新的美学原则,不能说与传统的美学观念没有任何联系,但崛起的青年对我们传统的美学观念常常表现出一种不驯服的姿态。他们不屑于作时代精神的号筒,也不屑于表现自我感情世界以外的丰功伟绩。他们甚至回避去写那些我们习惯了的人物的经历、英勇的斗争和忘我的劳动的场景。他们和我们五十年代的颂歌传统和六十年代战歌传统有所不同,不是直接去赞美生活,而是追求生活溶解在心灵中的秘密。”对此,有些人提出批评,认为“新的美学原则”不是“不屑于作时代精神的号筒”,而是根本不屑于表现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它是“一套相当完整的、散发出非常浓烈的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气味的美学思想”;有的批评“新的美学原则”是要“回避时代,回避现实,把自己关闭在‘自我感情世界’的小天地里”;还有人指出这种“美学原则”其实并不“新”,也无所谓“崛起”,“只不过是步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后尘,带着非常浓烈的小资产阶级‘自我表现’气味的一种唯心的美学思想的泛起而已”;有人批评说《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一文所使用的概念、提法,有许多是“含混的、不科学的”。这些意见也有人表示异议。
二、诗歌“现代派”倾向问题。一种意见认为,现代派诗歌可以成为我国诗歌发展的方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现代倾向发展成为我们诗歌的主流,为时过早。创立现代新体诗,也是诗歌‘现代倾向’所涉及的一项重要内容,尽管肯定是一个十分缓慢的长期渐进的过程”;另一种意见认为,“现代派诗歌与共产主义格格不入”,“不可以成为我们诗歌发展的方向”,“社会主义文艺,如果排开表现社会生活,排开反映我们伟大时代,排开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只注意‘表现自我’,只把‘自我’表现成世界的‘主宰’,只注意创造‘自己的世界’,这种文学又有什么社会意义呢?”
三、关于诗的本质问题。徐敬亚把诗的本质归结为“心灵性”,说“一首诗重要的不是连贯情节,而是诗人的心灵曲线。一首诗只要给读者一种情绪的感染,这首诗的作用就宣告完成”。批评者认为“一首诗是否仅仅是诗人个人的一种情绪的宣泄?诗是否是一种‘意象直觉感’呢”?“情绪并不直接等于诗美”,“个体和整体的统一,特殊与一般的统一,是审美活动,也是诗歌创作的本质因素”。
四、关于现实主义传统问题。徐敬亚在1983年第1期《当代文艺思潮》上发表了《崛起的诗群》,提出反传统。批评者认为现实主义是丢不得的,现实主义不应排斥,而应发展,现实主义是发展的,把它的发展、变化嘲笑为“成了包治百病的大丸药,和变色龙一样的创作标签”,就有点过分了;有的指出,现代倾向的新诗是思想解放运动的产物,它可以探索自己的新路,但不应有排他性,它的主流不能脱离现实主义的轨道来运行。这次讨论还涉及到继承和创新、人的价值标准、“美的法则”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