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争鸣③

    关于《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争鸣 :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系张贤亮创作的中篇小说,载《收获》1985年5期。这篇小说与作者此前创作的中篇小说《绿化树》是姊妹篇,前者写“色” (肉)与灵的冲突,后者写“食”(肉)与灵的冲突,可谓异曲同工。主人公章永璘作为叙述者,是理解整个作品的枢纽。章永璘的心理流程,伴随他的牢狱、农场生活和他与黄香久的情爱经历,表现为一个灵与肉的冲突过程:性渴望——性压抑——性功能失常后的懊恼自责——性功能恢复后的欢喜满足——灵的觉醒。这个带有自传色彩的小说,其主旨在于揭示这个心理流程的时代历史真实,因而作者给作品注入相当多的社会内容和理性精神。
小说发表后,全国许多报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有的论者认为,这部小说“以中国当代文学前所未有的深度,正面地展开‘灵与肉’的搏斗及自我搏斗”,表现了封建专制主义和禁欲主义对正常人性的摧残,“于是,在那极为粗陋的形式下,生命力的勃郁,情欲的炽烈,性格的真率泼辣,都作为健康的人性内容,成为对艰难时世的一个抗议”。与此同时,也对作品过于浓重的理性色彩和作者把黄香久置于附属地位提出批评。有些论者则是从道德和社会效果角度出发的。有的论者认为,章永璘是“一个伪善时代制造出来的伪君子——封建主义把他‘改造’成‘半个人’,而当他在妻子黄香久的情欲之火的锻铸中还原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时,他竟手操封建主义的利刃向她刺去”。有的论者对作品大量的自然主义的两性关系描写感到忧虑。认为这篇小说最突出的问题,一方面在于性和婚姻中少有社会内容,一方面在于“那些大段大段的,充满了性诱惑的赤裸裸的性心理和性行为描写”。他们认为,“任何作家都不能不为自己作品的社会效果负责任”。与这种意见相反,有的论者认为,作品的主导思想是批判没有爱情只有性欲的婚姻,并没有渲染性欲。“批判的笔锋,主要的还是针对‘男人’,而对‘女人’,多少还寄予了人道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