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说 : 李贽撰。见《焚书》卷三。文本为比较《西厢》、《拜月》、《琵琶》三剧而推崇前两者为“化工”,后者为“画工”,然所发之论实亦关系散文及一切文学创作。他在《童心说》里说过:“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此文则具体指出“天下之至文”的一些特点,一是“决不在一字一句之奇”及结构、偶对、法度方面,二是决非有意为文而能为之。他非常精彩地描摹了这种“至文”的创作状态。“其初皆非有意于为文也。其胸中有如许无状可怪之事,其喉间有如许欲吐而不敢吐之物,其口头又时时有许多欲语而莫可以告语之处,蓄极积久,势不可遏。一旦见景生情,触目兴叹;夺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垒块;诉心中之不平,感数奇于千载。既已喷玉唾珠,昭回云汉,为章于天矣,遂亦自负,发狂大叫,流涕恸哭,不能自止。宁使见者闻者切齿咬牙,欲杀欲割,而终不忍藏于名山,投之水火。”这样的“至文”,决非腐儒能为,决非画工能就,必出于真人之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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