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孙渊如观察论考据著作书 : 焦循撰。见《雕菰集》卷十三。作为经学家,焦循很不满意“考据”这个名称,必欲除之而后快,更不悦袁枚仅以抒写性灵的文章为“著作”,竟把经学家考据之文斥之门外。他以考据家特有的功夫,考据出古来“未闻以通经学者为考据,善属文者为著作”,然后再反复申明经学多么需要性灵,甚至断言“唯经学可言性灵,无性灵不可以言经学”,“词章之有性灵者,必由于经学”,其实他已经偷换了袁中郎及袁枚所谓“性灵”的概念,他之所谓“性灵”,乃是“以己之性灵,合诸古圣之性灵,并贯通于千百家著书立言者之性灵”,跟包含思想解放、个性舒展内涵的“性灵”原意,几乎已经绝缘。他愤慨“不知起自何人,强以考据名之,以为不如著作之抒写性灵”,为了给经学正名,“考据之名不可不除”。作为对经典著作的精微体察,他之所谓“性灵”也并非没有价值,但贬袁枚们的“性灵文字”为“空文”,则不能不说是经学家的狭隘迂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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