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洞③

    地洞 : 卡夫卡的著名短篇小说。
该小说运用内心独白的表现手法,描述了一只鼠类动物为自己营造地洞却又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情。那动物为自己造好了一个地洞,似乎还满不错。在营造过程中,它慎密地考虑到各种可能的入侵和各种各样的危险情况,象追踪、包围等等。它的地洞的最大优点是宁静,但同时它又对是否能实现这种宁静感到忧虑重重,因为这是没有准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宁静会突然中断,一切告终也未可预料。它常对地洞进行一些修缮,希望它的家闭关自守、固若金汤,希望它自己的生活安宁、温暖,良肴佳馔不断。就在它为自己的“杰作”而自豪,觉得不再可能有危险、什么都奈何不了它的时候,一种几乎无法听到的“曲曲”声把它唤醒了,重新把它掷入焦虑不安之中。它没法逃避其它动物(它的敌人)入侵的威胁。
《地洞》是寓言式的作品,卡夫卡借一只懦弱小动物之口,道出了一种灾难无所不在的感受,这种无休无止的焦虑来自小人物难以自保的处境。那只动物既不象萨姆沙那样乞求与他人达成谅解,也不象约瑟夫·K和《城堡》里的K那样去为自身尊严和权力抗争。它自愿封闭在一个地洞里,只是希望能获取极端孤独后的宁静,以为断绝一切与外界的交往就能逃避无妄之灾。但它还是把自己所处的世界看得过于慈善了。这里没有它的存身之地。那种“曲曲”声表明灾难随时都可以破门而入,并在一个瞬间摧毁它的防御设施、威胁它的生命。这篇小说是相当深刻的,因为卡夫卡把主要角色及它的“理想”都置于可怜可叹的地位,以便能充分地表现在个人难以掌握自己命运的社会里,灾难之无缘无故及灾难之深、之广、之无法逃脱。这也是卡夫卡对西方现代人境遇的基本看法和切身感受。卡夫卡也为自己营造过“地洞”,他在给友人的一封信里写道:“极度的孤独使我恐惧,……实际上,孤独是我的唯一目标,是对我的巨大诱惑,不是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对我如此强烈渴望的东西感到恐惧……这两种恐惧就象磨盘一样碾磨着我。”这是一个充满焦虑的世界。
《地洞》、《变形记》等都突出地表现出卡夫卡小说的艺术独创性,这种独创性就在于用对于世界充满焦虑的感受来替代客观现实,即表现主义所谓感情得到了“无限的扩张”。卡夫卡的作品体现出表现主义理论家要求作家“不着眼于一时一刻,而是抓住时代的影响”的观点,确实,“表现主义艺术的整个用武之地就在幻想之中”。表现主义作家“不看”,但他们仍在观察;他们“不摄影”,但他们凭借感受去保持与客观事物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