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③

    审判 : 卡夫卡一部重要的未完成作品。另译《诉讼》。它与《城堡》、《美国》(卡夫卡另一部未完成长篇)并称“人类孤独三部曲”。
准是有人诬陷了银行襄理约瑟夫·K,因为在一个晴朗的早晨,他无缘无故地被捕了。于是,主人公接受某个非官方却具有无上权威的法院的审讯。事情的荒谬是不言而喻的,可约瑟夫·K怎么也摆脱不掉与法院更为荒谬的联系,这种荒谬的联系也出现在教士给K讲的“法之门前”的寓言中。用教士的话来表述似乎是“法院不向你提要求。你来,它就接待你;你去,它就让你走”,然而任何人都没法逃脱一个神秘的庞大机构的控制,人的命运都由它支配和安排。K并不象谷物商勃洛克那样惯于对法院卑躬屈节,他要维护自身的尊严,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被种种疑虑压垮。约瑟夫·K拒绝接受这荒谬的诉讼,他也因此很快就接近了结局。就在K31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被谋杀在郊外的采石场。
《审判》突出表现个人在超人的异已力量面前的无能为力。K是生活在一个有正式宪法的国家里,K的被捕似乎是一个纯属偶然的错误,但K却在一场恶斗中窥见了华美幕布背后的必然性——介于现实与超现实之间的非人道统治,任何个人都无力与之抗衡。约瑟夫·K被带向刑场,“他思忖着,脑中想起了苍蝇,它们千方百计从粘蝇纸上挣脱,直到扯断自己的细腿为止”。粘蝇纸上的苍蝇可以看作是主人公命运的象征:身陷困境,只有徒劳的挣扎。这个孤独者在死亡将临的时候举起了双手,他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在心里问道:这个人是谁? 一个朋友? 一个好人?个同情者?马上就会有人来帮忙吗?“象一条狗似的!”这是约瑟夫·K的遗言,“他的意思似乎是:他死了,但这种耻辱将留存人间。”这里的“耻辱”是失败的耻辱,是对自己进行的那番徒劳挣扎的反省。也正是在这时,他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孤独无援的处境。
卡夫卡善于在每一个生活细节里透露宿命的气氛,《审判》也不例外。法院似乎是无形的,它和周围的房子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标志。主人公却觉得审判室甚至会出现在他偶然选中的某道楼梯上面,而事情也确实如此,K无论问什么偶然想到的不相干的事情,人们都把他引向那里。K接受初审时,那里的人们捧腹大笑、鼓掌甚至尖声打闹,而这一切看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是引诱K说话。律师后来告诉K:一个人的定罪,往往出乎意料地取决于随便哪个人偶尔讲过的一句话。对K的真正判决也不是在法庭上作出的,而是在K陪人参观大教堂时,隐含在教士的那一篇说教里。卡夫卡作品所体现的这种人类任凭莫名的恐怖摆布的看法,使得他的小说主人公成为西方现代派艺术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