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健斋轴园稿序 : 魏禧撰。见《魏叔子文集》卷八。魏禧论文虽以“适用”为归,但并不忽视文章本身的修养,此序批评六经、孔、孟之后“文日盛而真意消亡,实学中绝”,宋、明儒者,“玩物丧志”,“卑弱肤庸漫衍拘牵之病,随在而有”,至“读者不数行辄掷去,或相与揶揄厌薄之以为戒”,这些“圣贤之徒”“无悖于六经”的文章何以如此遭天下后世之厌绝呢,“呜呼,则亦不文之过也矣!”于是他重提孔子旧话:“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又指出《易》有言:“修辞立其诚。”诚是质,修辞方能立之。“辞之不文,则不足以达意也。”为此他希望“今天下之志于道者,既心体而躬行之,必达当世之务以适于用,必工于文章,使其言可法而可传。”接着他指出了三种文章类型及风格:“简劲明切,作家之文也;波澜激荡,才士之文也;纡徐敦厚,儒者之文也。”如前所言,“儒者之文”最易遭人厌绝,因此他特为指出:“为儒者之文,当先去其七弊:可深朴而不可晦重,可详复而不可烦碎,可宽博而不可泛衍,可正大而不可方堵,可和柔而不可靡弱,语可以不惊人而不可袭古圣贤之常言,其旨可原本先圣先儒,而不可摇笔伸纸辄以圣人大儒为发语之端。”此“七弊”可谓击中了令人厌恶的一些“儒者之文”的要害,而救弊之法也是深有体会之的论,对散文写作具有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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