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蔡生书 : 魏禧撰。见《魏叔子文集》卷六。这篇文章比较系统地表述了作者的散文思想,主要是立本、辨体、自立三个进程。“文章之道,必先立本,本丰则末茂。”“文章之本,必先正性情,治行谊,使吾之身不背于忠孝信义,则发之言者,必笃实而可传。”如昌黎所言,“仁义之人,其言蔼如也。”他之所谓立本,就是要加强自身精神道德修养,培育志士节操,这是与他“反清复明”的民族思想相联系的,跟一般腐儒所论修养不同,“其次则考古论今,毅然自见识力,窥人之所不及窥,言人之所不敢言,轨于义理,而无隐怪之失。”这就是他经常讲的“积理练识。”志士节操加上越于庸众的识见,文章之本就立起来了。本立之后,“于是博观史传以极古今人情事物之变,读古人书卓然成一家言者,以辨文章之体。”这个阶段是讲通过学习古贤文章,掌握作文的基本法则,相对于立本的道德和识见的修养来说,辨体的阶段是文学方面的修养。然后才能进入写作阶段,这个阶段要求把道德和识见的修养与文学修养两方面综合起来,争取“自立机轴,不必求合古人。”他认为:“文章之变,于今已尽,无能离古人而自创一格者,独识力卓越,庶足与古人相增益。”为文要想自立于天下,仅钻研技巧已不可能,唯一可能就是言关世道而识越庸众,“言不关于世道,识不越于庸众,则虽有奇文,可以无作。”可见写作散文,“识”是关键,是根本。技巧法度是其次的功夫,他讲了两条,“识定则求其畅,所谓了然于手口也。畅则求其健,不简不炼,则气肤格弱,不足以经远。”要求以流畅而健劲的文笔与越于庸众的识见相匹配,“识”、“畅”、“健”成为他评价散文的三个标准,而“识”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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