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传③

    李陵传 : 班固撰。见《汉书》卷五十四。《史记》有李陵传,叙事简略,仅300余字。本篇近2500字,详细描写了李陵率军英勇作战的经过和降敌后所发生的种种事变。西汉天汉二年(前99),贰师将军李广利将3万骑出酒泉,无功。陵将步卒五千出居延,北行30余日,“举图所过山川地形,使麾下陈步乐还以闻”,直至浚稽山,被匈奴30万骑围困,“战一日数十合”,且战且退,虽然战斗艰苦,但也大量杀伤了敌人,树立了军威。正当敌“欲去”之时,军侯管敢亡降匈奴,泄露了“陵军无后救,射矢且尽”等军机,匈奴军“遂遮道急攻陵”,李陵矢尽粮绝,投降匈奴。武帝杀其母弟妻子,灭其族。“陇西士大夫以李氏为愧”。单于则以女妻之,立为右校王。后昭帝遣使招陵,陵以“丈夫不能再辱”,终不归汉,病死匈奴。文章泼墨般地写出了李陵以寡敌众、率军苦战的英勇悲壮的场面:“虏见汉军少,直前就营。陵搏战攻之,千弩俱发,应弦而倒。虏还走山下,汉军追击,杀数千人。单于大惊,召左右地兵八万骑攻陵。陵且战且行,南行数日,抵山谷中。连战,士卒中矢伤,三创者载辇,两创者将车,一创者持兵战”。文章又引司马迁“今举事一不幸,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蘖其短,诚可痛也!且陵提步卒不满五千,深輮戎马之地,抑数万之师,虏救死扶伤不暇,悉举引弓之民共攻而围之。转斗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拳,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陷败,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一段话,表达对李陵的同情。在班固笔下,李陵虽然降敌,但一代名将和英雄的赫赫威势仍炽光照人。这样一位勇武的英雄,在李广利等将帅争功、无人援救的情况下陷身于敌,亏去大节,铸成悲剧。这本是太史公的拿手题材,但司马迁因陵受刑,当时李陵又仍在世,无法盖棺定论,所以写得很简略。《汉书》本以叙事平静沉着、端正典雅见长,但本篇却写得奇崛悲壮,几乎象是太史公假手而作,其风格与《项羽本纪》极为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