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sup>①</sup>

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① : 原文
至于子美^②,盖所谓上薄《风》、《骚》^③,下该沈、宋^④,古傍苏、李^⑤,气夺曹、刘^⑥,掩颜、谢之孤高^⑦,杂徐、庾之流丽^⑧尽得古今之体势,而兼人人之所独专矣。使仲尼考锻其旨要,尚不知贵其多乎哉^⑨?苟以为能所不能,无可不可^⑩,则诗人以来,未有如子美者!
注释
①《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元稹为杜甫写的墓志铭及其序。工部员外郎是杜甫曾任官名。墓系铭是墓志铭的别名,分志和铭两部分。志多用散文写成,记载死者的姓名、籍贯和生平等; 铭多用韵文写成,是对死者的赞扬、悼念和安慰之词。志和铭各刻在一块石板上,埋在墓中。这篇墓系铭和序,写于杜甫去世四十三年以后的元和八年(813)。序中评论了从古以来的文学,对李白和杜甫给予很高评价,并说明了写墓志铭的原委。②子美,杜甫的字。③《风》,《诗经》里的《国风》,代指《诗经》。《骚》,屈原的《离骚》,代指《楚辞》。④沈宋,唐代诗人沈佺期和宋之问。⑤苏李,汉代的苏武和李陵。⑥曹刘,汉末文学家曹操、曹丕、曹植父子和刘桢。⑦颜谢,南朝宋诗人颜延之、谢灵运。⑧徐庾,南北朝文学家徐陵和庾 (yǔ禹) 信。⑨仲尼,孔子的字。“尚不知贵其多乎哉”,意思是以杜甫作品的多为贵,不会删削。⑩无可不可,没有不可以的,指各种体裁都擅长。
译文
到了杜甫,大概可说上接《诗经》、《楚辞》,下包括沈佺期、宋之问,古体接近苏武,李陵,气势超过了曹氏父子和刘桢,不再有颜延之、谢灵运的孤僻高傲,兼有徐陵和庾信的圆润华丽,全面吸收了古代的和现代的体裁和风格,而且兼备每一个人的专长。如果让孔子评定杜甫作品的意义,还不知道看重它的数量之多吗?如果从自己写别人不能写的,擅长各种体裁来说,则从《诗经》的作者以来,就没有赶得上杜甫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