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常升起③

    太阳照常升起 : 美国小说家欧内斯特·海明威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体现了“迷惘的一代”文学的基本特征,实际上是这个流派的宣言。
小说卷首引用斯坦女士的话:“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这不仅仅可以看作是对小说人物境遇的概括,实际上也是给海明威所属那一代欧美青年的境遇命名。斯坦女士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就是这样的人。你们全是这样的人,你们所有在战争中当过兵的人。你们是迷惘的一代”,“你们不尊重一切。你们醉生梦死……”这部小说正是描写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一群流落巴黎的英、美青年“醉生梦死”的生活。有的评论家觉得完全可以用美国散文家梭罗的话作为这部小说的另一条引语,即“大众在静静的绝望中生活”。小说中,除了漂亮年轻的斗牛士罗梅罗之外,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幸福的。主人公杰克·巴恩斯是美国青年,在一次大战中负过重伤。他热恋勃莱特·阿施利夫人,但负伤造成的残废使他对性爱可望不可即。大战使爱情死亡,这也是本世纪20年代几乎所有主要作家都描述过的主题。巴恩斯的生活没有目标,嗜酒如命,“在各家咖啡馆来回转游”。那位有许多情人的女主人公阿施利夫人在战争中失去了爱人。她和男人鬼混,在咖啡馆里酗酒调情为的是忘却“人间地狱般的痛苦”。罗伯特·科恩不能忘掉他是一个犹太人,如果他的朋友触痛了他敏感的灵魂,他便要痛打他们。巴恩斯也好,勃莱特、科恩也好,他们都是“和土地失去了联系”的“流亡者”,也都是人生角斗场上的失败者。巴恩斯不愿在寻欢作乐中浪费生命,勃莱特也不甘心堕落到底,他们要去找回“和土地的联系”。他们在斗牛士身上看到了敢于单身鏖战、对痛苦无动于衷和蔑视死亡的“硬汉”精神。巴恩斯也不得不去学会作了硬汉。海明威认为这才是永恒的人生,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可随着狂欢活动的结束,他们感受过的一切重又丧失,似乎只有斗牛士罗梅罗在小说的结尾仍活生生地存在着。
这部小说对风情的描绘值得回味。著名编辑帕金斯写道:“《太阳照常升起》在我看来是部不同寻常的作品。没有人在作品中灌注过这样强烈的生活气息。书中的每一场景,特别是主人公越过庇里牛斯山脉进入西班牙境内,以及他们在凉爽的河流里钓鱼,把牡牛伴和小公牛一块往内地赶直到它们送入斗牛场去竞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精确,没有实际经验的人是写不出来的。”“日头出来,日头落下”,但“地却永远长存”——这是小说的第二条引语,出自《圣经·传道书》。某种质朴、永恒的东西与巴黎街头放纵、空虚、零散的生活构成了极鲜明的对照。
迷惘,就在于旧观念的幻灭和心灵上的空虚。作家本人也在一次大战中负过重伤,战争的残酷印象死死地纠缠着他,以致他战后“不想找工作,不想上大学,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他成了一个没有目标的人。”小说里的巴恩斯多少带有一些自传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