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豆的歌女③

    伊豆的歌女 : 日本当代著名作家川端康成(1899—1972)的早期成名作。
一个20岁的青年学生“我”,为排遣孤儿的寂寞和悲哀,踏上了伊豆的旅程。途中与一群流浪艺人相识,其中一个歌女熏子吸引了他,于是他们同行,在伊豆的几处温泉旅店过夜。这时他才发现熏子不过是个14岁的少女,对他怀着天真、纯洁的感激。熏子的单纯幼稚,使“我”相形见绌,深感内疚,因为我最初的情感里对熏子是怀有欲念的。在离别伊豆的轮船上,“我”流下了真挚的泪水,内心感到“美好的空虚”和“甜蜜的愉快”。
《伊豆的歌女》是川端康成“新感觉派”主张的具体实践,是他追求“新的感觉”、“新的表现方法”的一个尝试。他重视直觉和感官的印象,推崇超现实主义的构思,因此在他的小说中感情是第一位的,人物退居次要位置。小说中虽然描写了纯真的熏子和富有同情心的青年学生“我”,但作者的本意并不在塑造人物,而在于抒发感情,人物不过是作者借以表达情感的凭借。小说通过“我”与流浪艺人相识、同行、分别过程中对熏子的种种细腻心理体验,将作者对生活的悲哀感受贯穿全篇。初与歌女熏子相遇时,茶馆老婆子的话曾挑起“我”的欲念;当看到熏子的毫不设防和外界的邪恶不协调时,“我”原本寂寞的心平添了一层烦恼和忧愁;继而,看到熏子从浴场中跑出的天真无邪、充满孩子气的举动时,“我感到有一股清泉洗净了身心”,情欲不复存在,留在心上的是净化了的情感。后来在听到熏子夸他“为人真好”时,他自己也受了感染,天真地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了。离别以后,“我”带着经过熏子沐浴、自我净化后的身心踏上归途,体验了“安逸的满足”。小说细腻地刻划了人物内心丰富的感情世界,流露出淡淡的哀愁和静静的悲伤。
在景物描写上,《伊豆的歌女》中幽雅秀丽的风光也紧紧围绕人物内心世界的变化而转移,不论是“原始森林和深邃幽谷的秋色”,还是南伊豆“温暖地罩着阳光”的小河,亦或是照耀着山腰的“海上的朝日”,都追随着人物的心理活动而变幻,衬托出某种感觉并与之融为一体。
川端康成对人生悲哀的深刻体验渗透到《伊豆的歌女》当中,占据了压倒的优势。在小说中,一切人物、景致都成为感觉的附属物,唯有悲哀的情感潜流是小说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