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 咏栀子花 :
杨继瑞
涂香晕色。腻粉团酥。产瑶池仙境。梅风乍拂。看六出、差与雪花相近。晶盘贮水。常伴得,玉纤清润。笑倚窗对此同心。也算合欢蠲忿。朝凉恰好梳头。称蝉翼轻分。斜压云鬓。菱花月满。钗朵重,不减旧时丰韵。多情蛱蝶。又栩栩、飞来相竝。误几回梦醒纱橱。寻徧小屏山枕。
这是一首写闺情的咏花词。
栀子,一种常绿灌木,夏季开白花,花很香。妇女常喜以栀子花插戴头上。杨继瑞作为一个女词人,以很细腻的笔触描绘了这一闺中乐事。
《瑶华》上片的前五句,细致地刻画了栀子花的“色”“香”“形”,称赏它的洁白晶莹,风姿绰约,认为此花只应出自“瑶池仙境”,而非人间凡俗所能相匹。在这时,词人用了一连串的比喻,来形容栀子花,如“腻粉”“团酥”“梅风”“雪花”等等,用得比较贴切。
后四句,词人写了对栀子花的“爱”。因为栀子花洁白晶莹,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所以,词人以为只有“晶盘贮水”,才能“常伴得,玉纤清润”,否则,只怕会亵赎了它。有了这美丽纯洁的栀子花相伴,女词人也才能心情舒畅,忘却烦恼,感到了一种快慰。“也算合欢蠲忿”,正是这种心情的写照。蠲:免除。
词的下片,笔锋一转,从写花转到写人上去,写闺中女子的活动。
下片前七句为一个层次,写这位女子巧梳云鬓,将栀子花插戴在发髻旁,对着菱花镜自赏,很满意自己依旧美貌。正因为如此,那多情的蝴蝶,也翩翩飞来芳旁,与之并立。花与人互相衬托,益加妩媚。
《瑶华》的结句,以一个动作,将词人对花的喜爱推到了全词顶点。“误几回梦醒纱橱。寻偏小屏山枕”。偏:遍的异体字。小屏山枕:古代作凹形的枕头,两端突起象山一样,故得名。因为极爱栀子花,竟几次从梦中醒来,在枕旁寻找失落的花枝。一个“偏”字,加重了语气,也更反映了词人的急切心情。为什么如此急切呢?我们当然可以从上面对栀子花的一连串描写中得出结论。
《瑶华》作为一首咏花词,没有把对花的描写局限在花的本身,而是带到了人物的活动中去,就令人觉得有了生气,有了情感。但遗憾的是,整首词对意境的开掘比较少,便见直白,与宋代闺情的女词人李清照、朱淑真等的词作相比,这种缺陷就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