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 楼外残阳红满，春入柳条将半 : 楼外残阳红满,春入柳条将半。桃李不禁风,回首落英无限。肠断,肠断,人共楚天俱远①。
这是秦观所写一组五首《如梦令》之第四首。整组词为伤春怀人之作。此词系词人绍圣三年(1096)暮春在贬谪地郴州所作。全词始于伤春,终于怀人。
首两句点出季节和时段。按通常写法,一般先交代季节,然后交代时段,即将“春入”句放在“楼外”句前,那样写就比较平淡。而以“楼外”句开首,则峻拔挺秀,振起全篇;写“楼外”,也暗中交代词人站在楼内,正朝外看,只见残阳染红了天空。此句也为本词设置了一个秾艳背景,后面的情节都是在此背景中展开的。
次句“入”字甚妙,将抽象的春赋予了生命和动态,且带出了摇曳的绿色柳丝。若写成春日已过将半,就索然无味了。接下来两句写落花。词人正在楼头欣赏夕阳美景,忽然一阵风吹来,他本能地回过头去,因为桃树、李树在背后。只见桃花、李花纷纷飘坠,落英满地。词人原本明朗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肠断”两句酸楚欲绝。为什么花落会引起词人如此悲伤呢?末句作了回答。这个“人”就是词人的心上人,在楚天的另一头,所以说“人共楚天俱远”。读完整首词,我们才知道,词人伤春是因为怀人,也即思念远方的爱人。春花象征着美好的青春、娇美的容颜。词人被贬千里,见不到远在南方的心上人,无法携手花前月下,作昵昵儿女语,只能任随她青春老去,情何以堪!从头到末,词人都是站在楼头观望,只不过开头是向西望,后来是向东望,而心情也随景色由明亮而变得暗淡。末句情景交融,余味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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