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虚构象③

    凭虚构象 : 刘熙载关于艺术虚构和形象化的理论主张,即指通过艺术构思创造形象。他在《艺概·赋概》中说:“赋以象物,按实肖象易,凭虚构象难。能构象,象乃生生不穷矣。”这里的“象物”指反映客观事物,表现现实生活。刘氏把文学的“象物”分为两方面,一是“按实肖象”,也就是按客观事物的实际形貌进行描写,求其“形似”。一是“凭虚构象”,也就是在“肖象”基础上通过艺术构思,想象虚构,创造出艺术形象。并认为“肖象”与“构象”有难易之分。“肖象”只是写形貌的真实,较易把握,但在反映客观事物方面有很大局限性,所以艺术家虚构艺术形象时必须从生活实际出发,又不局限客观事物本身,通过想象、联想,对生活中的大量事物进行观察分析,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地概括综合,从而创造出艺术形象。这种形象是活生生的,具有鲜明的艺术创造性,能给人以丰富的想象和层出不穷的美感享受,而不是客观对象简单的模拟因袭。
“生生不穷”的“象”即艺术典型,或称为艺术境界。它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普遍性,既有现实的根源,又是作者虚构出来的。刘氏指出:“东坡《水龙吟》起云:‘似花还似非花。’此句可作全词评语;盖不离不即也。”(《词曲概》)还说:“昌黎以‘是’‘异’二字论文,然二者仍须合一。若不异之是,则庸而已;不是之异,则妄而已。”(《文概》)这里可以看出,他对艺术典型化的认识是很深刻的:既认识到了艺术创作中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辩证关系,也认识到了艺术典型与现实生活的辩证关系。对艺术形象化这个问题,在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尽管自晋代陆机开始,到清代邹祗谟等人均有过论述,但皆不系统;而刘熙载的“凭虚构象”、“似花还似非花”的形象化理论,既是对这一传统观点的继承和发展,又自成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