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阿尔弗瑞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 美国诗歌。托·艾略特(见“大寺谋杀案”)著。1915年夏天,首先发表在《诗刊》上,1917年收入诗集《普鲁弗洛克及其他》,自我出版社出版。
诗歌主要有3部分。第1部分包括卷首引语和诗歌1—74行,第2部分包括75—110行,第3部分包括111—131行。卷首引语的大意是:“如果我认为我在回答一个能回转阳世的人,那这火焰将不再闪烁,但既然从来没有谁曾活着离开这个深渊,如果此话当真,那我就无所畏惧地将这一切告诉你。”这段话选自但丁《神曲》第1部《地狱篇》中的第27章,第61—66行,描写盖斗在第8层地狱中受熬煎的情形。艾略特借此说明,这不是人世间可以吟咏的一支“情歌”。这是普鲁弗洛克的内心独白,是他在梦寐状态中的自言自语。它以一个命令句开始,要“你”陪伴着“我”去远处一家“客厅”。他这次访问的目的是向一个女子表示他的爱情。客厅里挤满了许多女士,但谁是他的恋人没有具体交待。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明确对象;或谁是他的恋人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诗歌的背景是模糊的城市街道。“黄昏好似病人麻醉在手术台上”一样慢慢铺展而来。诗歌的时间是晚上吃茶点的时分。诗歌迭句“女士们在客厅里来回地走,谈论迈克兰基娄”,“描绘了世俗社会的一部分,讽刺了一伙装作对艺术有浓厚兴趣而实则是终日无所事事的冒牌知识分子,也正是普鲁弗洛克企图逃避的浅薄的唯美主义者的“茶会”世界。诗歌继续描写市区的污秽和贫穷。普鲁弗洛克访问的前景暗淡,街道与黄色的雾尤使他心绪烦乱,灵魂不安。当他沉浸在雾中的时候,便劝慰自己说他有时间“犹豫一百遍”,有时间“装一副面容”(选择个人身分)去做他被叫去做的任何事情——去茶桌谈话,或去“凶杀和创造”。他对妇女的恋慕促使他思考她们对他的印象。他知道自己老了,瘦了,秃顶了,性机能减退了。最后一段既是这一节的高潮,又是全诗其余部分的开场白。它重复了诗歌开始数行的意象,并以他希望成为“一对参差不齐的爪子”而结束,再现了最初的大海。这时,普鲁弗洛克认识到他缺乏起码的追求,缺乏与社会交往和维持个人生存的愿望:他也是一个孤独的男子。
在诗歌第2部分中,普鲁弗洛克在梦幻中仿佛又回到了客厅,从下午到晚上而终于安然入睡了。这一段给人一种死亡临近的感觉和时不我待的感觉。他也许在装病,象他前面处于麻醉状态一样。他又一次遭遇了主动行动上的困难,他畏惧自己的软弱无能而酿成的困难。当他把自己比作“施洗约翰”的时候,他的梦幻进入了高潮。施洗约翰是耶稣的前驱,他因阻止希律王娶他弟媳希罗底而被囚禁;可是他被尊为先知,无人敢杀他。后来他拒绝了希罗底女儿沙罗美的爱情,而被残害;他的头用盘子盛着送给了沙罗美。普鲁弗洛克也拒绝了爱情,也被害死了——“我看见我的头用盘子端进来。”他的种种失着及其对讥笑的畏惧使他放弃了主观意图,而且常常为个人的无能和失败寻找借口。
诗歌最后一部分又一次发生较大变化。再没有什么“重大问题”了,诗歌进展也更快了,而且更富有抒情气氛。普鲁弗洛克承认他不能与哈姆莱特相比,而只可以做一个象波隆尼阿斯一样的聪明的傻瓜。他走向海滨,在沙滩上漫步。他不再关心重大问题,只是想着“我要不要把后面的头发分开呢?我敢不敢吃个桃子?”这时美人鱼的出现实际上是他的一种富有浪漫色彩的奇思异想,一种萦回心头而难以驱散的幻觉。最后他被客厅里的声音唤醒,重又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了。但他始终没有做任何斗争,一切活动能力不复出现了,甘心情愿接受自己的“死亡”——他个人精神生命的毁灭。
本诗是艾略特最优秀的抒情诗歌之一,是他现代诗歌创作生涯中的第一个里程碑。故事叙述者是一个只在灵魂深处才敢道出他自己真实思想的人。他怕现实生活中的恐怖;也怕幻觉世界中的恐怖。他没有勇气奋争,更没有勇气反抗,甚至连一支情歌也不敢大声唱。诗歌中的“你和我”是同一个人的两个方面:你是指肉体和率直的一面,表示无拘无束及其隐伏的性本能;而我则代表主观的胆怯的和被压抑的自我,它在感情上时刻左右着“你”——表明了普鲁弗洛克内心的激烈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