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序三<sup>①</sup>

水浒传序三^① : 原文
《水浒》所叙,叙一百八人,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夫以一手而画数面,则将有兄弟之形; 一口而吹数声,斯不免再吷也^②。施耐菴以一心所运,而一百八人各自入妙者,无他,十年格物而一朝物格^③,斯以一笔而写百千万人,固不以为难也。
注释
①《水浒传序三》,金圣叹为《水浒传》写的序言。作者曾将《水浒传》七十一回以后的内容删去,增加了卢俊义惊恶梦一回作为全书的结束,并称这个删节本为《第五才子书》。这篇序言即载此书,写于崇祯十四年 (1641) 。序称赞《第五才子书水浒传》,认为它精严,天下的文章没有超过它的。②吷(xuè血),象声词。③格物,推究事物的原理。朝 (zhāo招) ,日,天。
译文
《水浒传》所描述的,是一百零八个人,各人有各人的性情,各人有各人的气质,各人有各人的样子,各人有各人说话的声音口气。用同一只手画出几个人的面形,就会象兄弟一样相近; 用同一个口吹几种声音,也不免声音相象。施耐菴运用自己一人的头脑去构思,而一百零八人每个都维妙维肖,没有别的,十年观察研究人而终有一天把人观察研究到家了,这样用同一支笔去写百人千人万人,自然不会感到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