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女 [德国]乌兰德 : 三个小伙子渡过莱茵河面,
走进一家老板娘的小店:
“老板娘,你可有好酒来招待?
你的漂亮女儿怎么不出来?”
“我的酒全都清凉又晶亮,
我的小女儿躺在灵台上。”
他们三个走进姑娘的闺房,
只见黑棺材里躺着姑娘。
第一个小伙子把面纱揭开,
望着姑娘,神色显得悲哀:
“唉!要是你还活着呀,美女,
从此以后,我会永远爱你。”
第二个再用面纱把她覆盖,
转过脸去,不由得哭了起来:
“可叹你今天以棺台作床!
我曾爱过你多少年时光!”
第三个立刻又拉起了纱巾,
并且亲吻着她苍白的嘴唇:
“我一直爱你,今天毫不变更,
我将继续爱你,直到永恒。”
(飞白译)
【赏析】
路德维希·乌兰德像同代人艾兴多尔夫一样,对家乡、自然怀着眷恋之情,然而与艾兴多尔夫的长于抒情不同,乌兰德的诗才是叙事的,叙事谣曲是他擅长的领域。他的叙事谣曲多以历史传说为题材,饶有民歌风调。
《酒家女》是乌兰德最精彩的叙事谣曲之一,诗人师法民间谣曲的体裁与风格,把故事叙述得简洁淳朴,而又清新感人。诗的形式是偶句偶韵——即每两行一节,每两行一韵,与我国的“信天游”仿佛;所用的也是大众化的诗歌语言。
《酒家女》的情节非常单纯,它套用了童话和民歌中三个求婚者的模式。按照通常的模式,第三个求婚者才是最真心的,因而经受种种考验,克服重重障碍,赢得了姑娘的心。然而在乌兰德的谣曲中,他们求婚的对象——酒家女却已经(因什么缘故,在这儿无关紧要)卧在灵台之上了。这就为三个求婚者的竞赛提供了全然不同的背景。
仍旧是第三个求婚者最真心,仍然是第三个求婚者经受住了考验,但是并没有婚礼作为他的奖赏。出人意表的转折表现了“叙事谣曲”的特色;而通过这一转折,诗人歌颂了真诚不变、没有奖赏的浪漫主义理想爱情。
这首诗深受群众喜爱,已经化作了一首众口传唱的德国民歌。从这个例子,我们也可看到浪漫派与歌谣的密切关系。
(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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