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奴 : 题解
《傲奴》一诗写于道光二十三年(1843)前后,当时曾国藩留居京师,先后任翰林院侍讲、侍读,国史馆协修等职。官职地位虽然很高,但一无实权,二无实事,不过是读书作文等闲事,曾国藩不甘心于枯燥、苦清的书斋生活,思想躁动之余,写下了这首风趣、幽默的《傲奴》。
原文
君不见萧郎老仆如家鸡,十年笞楚心不携;
君不见卓氏雄姿冠西蜀,颐使千八百人伏。
今我何为独不然,胸中无学手无钱。
平生意令自许颇,谁知傲奴乃过我。
昨者一语天地暌,公然对面相勃谿。
傲奴非我非贤圣,我坐傲奴小不敬。
拂衣一去何翩翩,可怜傲骨撑青天。
噫嘻乎,傲奴,安得好风吹汝朱门权要地,
看汝仓皇换骨生百媚。
赏读
题目“傲奴”两字,意指桀傲不训的奴仆。诗人借“傲奴”的见风使舵,刻薄势利,用调侃的语调,抒写了作者对世态炎凉的感叹。
起首两句,以萧郎老仆、西蜀卓氏两个典故作比,引发了诗人的万千感慨。萧郎,指梁武帝萧衍;卓氏,指汉代临邛富商卓王孙。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萧郎官高权大,其家老奴宁受笞楚而不肯离去;卓王孙富可敌国,千百奴仆俯首贴耳,唯命是从。接下来,写诗人自己“今我何为独不然,胸中无学手无钱”,我的境况就不同了,是因为我是一介书生,无权无钱,致使“公然对面相勃乱”,竟然敢怒目以对,反唇相讥。
“傲奴非我”以下四句是说,傲奴刁难我未至圣贤,我责备他对我不够恭敬,傲奴转身拂袖而去,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噫嘻乎”以下几句,是诗人对傲奴的嘲讽,傲奴对我的放肆和不恭,无非是因为我无钱无势,假如有一天你进入朱门权要之地,看你还不快去掉虚伪的傲气,转换成卑躬屈膝的媚态!风趣之余,入木三分地刻画了两面奴仆的丑态,借以描绘人间冷暖,人性无常,捧腹大笑之后,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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