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③

    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 题解
陆游一生忧国忧民,主张抗金,但虽有良策在胸,却难酬报国之志。南宁光宗绍熙年(1190),他被“嘲弄风月”的罪名弹劾罢官,归隐于山阴(今浙江绍兴)三山故里,二年后,即1192年农历十一月四日深夜,骤起一场暴风雨,这位六十八岁的老人梦寐难成,在一腔报国热情的驱使下,作诗两首,今选其一进行赏读。
原文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①。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②。
注释
①戍:守卫。轮台:在今新疆自治区轮台县,汉武帝曾派兵在此守卫,后作为诗人笔下远方边塞的代称。 ②夜阑:夜深。铁马:披着铁甲的战马。
赏读
诗的第一句,“僵卧孤村不自哀”,“僵卧”是说自己行动不便,抱病而卧;“孤村”是说自己处境的艰难,本来这一切是让人忧愁不已的,但诗人一扫愁苦,“不自哀”,不为自己的个人不幸而悲伤,置政治上的失意、经济上的困窘、身体上的疾病于不顾,还在思量着如何报国,“尚思为国戍轮台”,其中“尚思”与首句“不自哀”一脉相承,“轮台”本指汉代西域地名,今为新疆轮台县,这里借指宋代北方边疆。这两句充分显示出陆游的崇高气节与情操,诗人虽年事已高,且身缠疾病,但仍不改初衷,壮心未已,仍然对复国大业充满了希望和信心。在许多诗篇里也有所表述,像《春晚即事》中的“杜门忧国复忧民”;《夜读兵书》中的“老病虽惫甚,壮气复有余”等,限于篇幅所限,这里不再一一列举,总之,陆游忧国忧民的拳拳之心,感人肺腑。
后两句是前两句的延续,诗人的思想感情至此推向高潮,“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夜深人静,窗外风吹雨打,诗人的思绪起伏、心潮澎湃,风雨大作的气势与想象中驰骋沙场、奋力杀敌的神威极其相似,恍惚中,梦见金戈铁马,长驱直入,北方失地尽数归复……
这首诗感情强烈,意境宏大,诗风豪迈,充分体现出陆游慷慨激昂、“以气为主”的特点。姚范在《授鹑堂笔记》中说读之可使人“发扬矜奋,起痿兴痹”;赵翼也曾在《瓯北诗语》中称赞陆游诗“言简意深,一语胜人千百”,这首就是最好的一个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