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乡送韦八之西京 : 客自长安来,还归长安去。
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
。此情不可道,此别何时遇?
望望不见君,连山起烟雾。
这首诗约作于天宝五载(746)李白游齐鲁时。是时李白离开长安已有两年光阴了,但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冲淡他对往事的记忆,从奉诏入京时“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极度得意,到被赐金放还后“忽然高咏涕泗涟”的极度失望,再到湖海飘泊中“去国长如不系舟”的沉重感慨:无一不与诗人理想能否实现的关键地点长安紧相关连,因而,当诗人在金乡(今属山东)遇到将要返回西京(长安)的友人韦八以后,便借送别之机,曲折地表达了内心的郁闷和愁思。
开篇二句点明行者的来龙去脉,并借以兴起自我伤感的情怀。三、四两句以神来之笔,破空而至,将诗人看到对方自长安来、归长安去,而自己一别长安、欲归不能的痛苦心情表露无遗。奚禄诒评此诗:“注意‘长安’,莫止作送人看过”,可谓独具只眼。当然,诗人也并没有冷落了送别,“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在这想象奇特、别开生面的诗句中,何尝没有对友人的关切、怀恋和挂念?第五句紧承上文,一语双关,将两种情思揉合起来,以“不可道”三字一笔带过,令人想见“此情”之复杂难言;第六句启下,传出“别时容易见时难”的深意。最后两句,以重叠的字词,烟雾迷濛的场景,极写诗人伫立凝望友人归去时的怅惘情怀,既是怀友,又是自伤,含蓄蕴藉,寄慨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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