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陆判官往琵琶峡 : 水国秋风夜,殊非远别时。
长安如梦里,何日是归期?
这是一首送别兼抒怀的佳作。
前二句写别情。“水国”,指江南水乡;“秋风夜”,点明季节、时间和风。五个字分开来看,平平淡淡,可一旦合在一起,便立刻产生一种揪人心脾的力量。夜是寒凉的,水国的秋夜尤为寒凉;在这寒凉的夜晚,萧瑟的秋风阵阵袭来,这实在不是适于远别的时候啊!然而偏偏要远别,友人眼看就要出发了。一个“殊非”,摄惜别之神,将诗人满腹的悲凉与伤感显露无遗。难怪杨慎对此击节称赏,并举李白“天山三丈雪,岂是远行时”的诗句,谓“岂是,殊非,变幻二字,愈出愈奇”(《李诗选》)。
后二句转抒情怀,既顾及行者的心境,又关合诗人自己的遭遇。从行者一方来看,陆判官要去的琵琶峡远在荒僻的巫山之中,显见他此行并不得意;从诗人一方来看,自从天宝三载被玄宗赐金放还以后,他一直湖海飘零,又何尝得意过?“长安如梦里,何日是归期?”这是满含痛苦的诘问,这是久蓄情感的爆发。他自己和陆判官,当年都到过长安,又都想回到长安去实现政治上的宏伟抱负,然而何时能够回去呢?两句诗,十个字,将自己和朋友的遭遇、心境表露无遗;而一个“归”字,又与题目中的“送”和第二句中的“远别”相呼应:如果是“送”友人“归”长安,那么即使是“水国秋风夜”,这“远别”也是愉快的;可友人如今并不是“归”长安,而是去琵琶峡啊!
- 欢迎来到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