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樽酒行二首(其一) : 春风东来忽相过,金樽渌酒生微波。
落花纷纷稍觉多,美人欲醉朱颜酡
。青轩桃李能几何!流光欺人忽蹉跎。
诗题由古乐府《前有一樽酒》变化而来。从内容看,作者一反前人所写置酒祝寿之意,而从青春易逝着笔,归结到“当年意气不肯倾”一句,表现了诗人李白老而弥坚的意志和精神。
诗从“春风东来”写起,隐寓下文“流光欺人”之意。一个“忽”字,用得极妙:诗人正在饮酒,忽被一阵春风吹醒,但见酒生微波,落花稍多。从“微波”、“稍多”可以见出风力不大,但惟其不大,才更有持久力,才更足以改变整个自然界的面貌,何况它是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忽相过”的,这就更容易令人在触景之余,产生强烈的人生意识。落花在春风的吹拂下,是渐渐增多的,人生的大好光阴不也像眼前这落花一样,是一点一点地消磨掉的吗?虽然筵前歌舞的美人因醉而愈见其容颜的姣丽,但这“青轩桃李能几何”呢?她们的将来不也和今日的诗人一样,为流光所欺,蹉跎而至于老境吗?
想起这些,确实是令人感伤的,特别是诗人已“白发如丝”了,当他由眼前之景而回首往事的时候,这种感伤就益发强烈。然而,“君起舞,日西夕。当年意气不肯倾,白发如丝叹何益?”末四句陡作转折,振起全篇诗意。诗人在说:尽管起舞吧,哪怕面对着西下的夕阳!拿出当年豪放的胸怀和气魄来,不要发那些无益的慨叹!这是一种对自我的信念,是一种悲壮的情感,其中饱含“兀傲不肯随俗之意”(《李白集校注》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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