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行乐词八首(其三) : 卢橘为秦树,蒲桃出汉宫。
烟花宜落日;丝管醉春风。
笛奏龙鸣水,箫吟凤下空。
君王多乐事,还与万方同。
据《本事诗》记载,唐玄宗因宫中行乐只有声伎为娱,而无新词佐欢,乃命李白制之。是时李白已醉,向玄宗说道:假使你能让我放胆直言,无所畏忌,方能一尽薄技。玄宗允准以后,白取笔抒思,立成《宫中行乐词》十篇。今存八首,这里选的是第三首。
前六句铺排宫中乐事。“卢橘”、“蒲桃”(即葡萄)既可食用,亦可观赏,它们本非长安所有,其一出于四川,其一来自西域,然而如今已在秦地、汉宫(代指唐宫)落户,说明皇室富有,珍奇之物无远不至。“烟花”,指繁花盛开的绚丽景色。这景色在斜阳映射下更见其美,故说“宜落日”。“丝管”,指弦乐器和管乐器。管弦合奏,乐声回溢于春风之中,令人陶醉,故说“醉春风”。“龙鸣水”和“凤下空”,分别描状笛音宛如水中龙鸣、箫声可引凤凰下落,从听觉感受进一步突出宫中行乐之乐。然而,诗人本意并不在此,他之所以要求玄宗皇帝准许自己放胆直言,是有原因的。“君王多乐事,还与万方同”,末联一语破的,告戒玄宗:作为万方之主的君王,应与下民同乐,而不应只顾及一己之乐。全诗至此,精义突现,令人读来,不禁掩卷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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