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
刘因
翠霞腾晕紫成堆,收尽云烟酒一杯。
想见浮岚在眉宇,人人知道看山回。
这首诗题为“下山”,是山景已然饱览,兴尽而返。所以全诗都写一种感觉,而不重在具体的风景刻画。第一句写下山之后依依不舍地回首看山,只见一片霞光雾气,升腾弥漫,妙不可言。霞是红色的,为什么说“翠霞”呢?这正是非身临其境者不知,原来山是青翠的,霞光映照,变幻多姿,在气化聚集中成为紫色,故曰“紫成堆”。这句写下山后远望山景所产生的印象是非常生动的。第二句则是一种微露得意之态的夸耀之词,意为山中所有的美景都已被我收揽胸中,成了永恒的精神财富,正像满山云烟都收入我酒杯中一样。这句诗想象奇特,气魄雄大,活现出诗人风流倜傥、潇洒旷达的风神意态。
第三、四两句更是突发奇想,妙语警人。山光是无形无影看不见的,但诗人却说“浮岚”显现于自己的眉宇之间,以致于人人一见面就知道是刚刚看山归来。其实这是十分巧妙地写出了一种精神状态,因为诗人爱山如痴,游山后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无形中流露出山野清拔之气,正所谓自然可以移人。这可以说是传统的天人合一哲理一种艺术化的体现吧。
这首诗最大的特点是写感觉,写精神,写意态,空灵活泼,不着形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