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游 :
刘秉忠
昨朝信马凤城西,鞭约垂杨过小堤。
春色满园花胜锦,黄鹂只拣好枝啼。
刘秉忠是元朝开国元勋,官拜光禄大夫太保,参领中书省事,元初的许多法令制度,大多由他所草定,其主要精力是在政治方面,至于“裁云镂月之章,白雪阳春之曲”,乃为余事。然而他虽位极人臣,却寄情吟咏,诗风萧散闲淡,平易清新,不失为一代名家。
《城西游》是一首纪游诗,描述了京师西郊繁花胜锦、莺声婉转的阳春景致,表露出诗人轻松愉快的心境。
第一、二句,“昨朝信马凤城西,鞭约垂杨过小堤”,“凤城”是京师的别称; “约”是掠的意思; “垂杨”就是垂柳。说“信马凤城西”,实际是说人信步京师西郊,一个“信”字,活现出诗人在头绪纷繁的军政要务之余,投身大自然的悠然自得的心态。“鞭约垂杨”既形象地勾勒出诗人跃马扬鞭的英俊身影,又真切地描绘了他急于饱览郊外春色的迫切心情。着一“约”字,使疾驰如飞的骏马,仿佛从读者的眼前一闪而过,耳际还缭绕着呼呼的风声。
第三、四句,“春色满园花胜锦,黄鹂只拣好枝啼。”人们常常用“繁花似锦”来形容鲜花的美丽,但其言下之意却是“花”毕竟比不上“锦”,只不过相“似”而已。诗人在这里却说“花胜锦”,仅仅这一字之差,便把那令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的“春色”,表现得无以复加了。末句转而由“黄鹂”的角度,进一步渲染无限美好的春色。“只拣好枝啼”,表明那黄鹂也为这“花胜锦”的“满园” “春色”,而惊喜莫名,忙得不可开交,不知道该站在哪一枝花上高唱赞歌更为恰当些,因为光是“好枝”就已经是多得不可胜数的了。而那“黄鹂”不正是诗人的象征、甚至化身吗?
这首诗的主要艺术特色在“炼字”上,诸如“信”、“约”、“胜”、“拣”等字,看似信手拈来,实则是反复选择提炼的结晶。以这几个动词为骨架,经过艺术的编织,于是构成了一幅有声有色,鲜艳明丽、生机盎然、情调欢快、无比迷人的春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