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怀(驾言发魏都) : 魏晋阮籍作,这首诗借咏叹战国时的魏国统治者骄奢淫逸、终至华阳兵败的史实来批评曹魏的政治现实,讥讽之意很明显。
这首诗篇幅不长,但诗人巧妙地调度时空,获得了“观古今于须臾,托四海于一瞬”的艺术效果。从空间说,战国魏的吹台遗址尚存;从时间说,漫长的岁月已经流逝了——“驾言发魏都,南向望吹台”,吊古之情泱泱而出。尽管时间的风雨冲刷着吹台,然而“箫管有遗音”!仿佛歌舞欢宴,丝竹相合,不过是昨天的事,箫声至今还在盘旋——在这里,诗人将悠长的时间浓缩,将历史与现实在“吹台”这一特定的空间重迭,暗示着诗中所咏的历史也是当前之事。”箫管有遗音”将人们带入一个迷离恍惚的境界,如梦似幻;而“梁王安在哉”这当头一喝,惊破梦魂,让人们清醒意识到时空的转换:吹台尚存,遗音犹响,建台的梁王到哪里去了呢?一时间,盛衰兴亡的无限感慨涌上心头,其中又混杂着江山长存,人生短暂的喟叹以及对贪图享乐者的警告。正因为时空调度灵活,使狭小的尺幅有了深邃的历史容量。
这首诗以极其精炼的笔墨,勾勒了战国魏灭亡的历史画面:“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歌舞曲未终,秦兵复已来。”笔锋犀利,活画出统治者的贪婪、腐败、昏庸。最后几句:“夹林非吾有,朱宫生尘埃;军败华阳下,身竟为土灰。”从魏王自身的感触着笔,语调沉缓,描述了一幅国破身亡的情景。这种结局当然是吹台歌舞之时意料不到的。前车之覆,后车之鉴。阮籍面对吹台遗址,以历史批判的眼光向曹魏当权者发出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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