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的时间、空间处理 : 时间、空间处理的超脱性是戏曲舞台的一个显著特点。在戏曲舞台上从不追究时间的表现是否与生活同步,也不考虑空间的体现是否再现生活的真实,而是根据剧情发展的需要,结合人物塑造的要求,采取时间、空间自由超脱的办法使之随意变化。
戏曲演员通过程式化的表演,公开向观众承认戏曲的假定性,并调动一切手段,采取各种方式启发观众的想象力,使被变异的时间、空间合理化,把超脱生活的不真实变为艺术的真实,努力使观众承认并与演员一起进入艺术创作。
在戏曲舞台上,时间的表现主要通过演员唱念,或打击乐的更鼓来反映。如京剧《文昭关》,伍员被困昭关不能出城借兵报仇,留宿东皋公家中,由于焦虑,一夜之间须发尽白,因而混出昭关。在表现这一情节时,舞台上的时间处理完全服从于角色心理刻画的需要。从打击乐表示“初更”开始,伍员起唱〔二簧慢板〕转〔原板〕,一直唱到“鸡鸣犬吠五更天”,在这过程中二更、三更、四更均打在唱腔的过门之中。既不管每段唱腔的长短是否一致,也不管时间的变异是否合理,唯一的原则是,在不影响和干扰演员演唱的前提下,向观众交代清楚一夜的时间变化,表现出伍员“心中有事难合眼”的心情和“一夜之间白了髯”的状况。再如昆曲《夜奔》,林冲深夜潜逃,身体疲乏,在庙内酣睡,从他入睡到醒来总共时间不过20余秒,一声更鼓天已近晓。在这里不象《文昭关》伍员那样,需要表现他一夜之间的焦躁不安,而主要是突出林冲暗度重关、奔走荒郊的行动。因此在时间的处理上只能服从角色塑造的需要,把林冲睡眠的过程最大限度地省略,仅通过更鼓的表示,便使观众理解舞台时间的概念。
在舞台空间处理上,主要通过演员的唱念、程式化的表演动作和简单的道具来体现。比如《秋江》,陈妙常冒雨追赶潘必正,在空旷的舞台上仅通过她载歌载舞的一段程式化表演,便使观众感到阴雨绵绵、小路崎岖的环境。而当她唱到“忙到河下雇船只”时,同是刚才的舞台,仅通过她甩袖退步、侧身观水的表演,再加打击乐水声效果的伴奏,一条大江便突然出现在陈妙常的身边,也同时出现在观众的眼前。艄翁出现后,一岸一水的空间环境,通过演员程式化的表演,更使人感到真实可信。小船离岸后,舞台又变成茫茫的一片江水,这一切全靠演员手中的船桨、口中的唱念和身上的动作来表现。而观众也正是通过这些来理解舞台环境的变异,并以自己的想象自觉地配合演员去进行艺术创造。
戏曲时间、空间的超脱处理,给戏曲艺术表现的自由创造了条件,把戏曲舞台的局限性巧妙地转化为灵活性,因而也成为戏曲反映生活的一种特殊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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