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幽梦孤雁汉宫秋③

    破幽梦孤雁汉宫秋 : 元杂剧剧本。作者马致远(约1250—1321以后),元代戏曲作家。号东篱,大都(今北京)人。是一位“战文场曲状元,姓名香贯满梨园”的著名文采派作家,“元贞书会”的重要人物,元曲4大家之一。他一生共作剧15种,现存7种。《汉宫秋》为代表作。他的作品有对现实的不满与批判,也有消极避世的倾向。其语言艺术有特殊成就,擅长悲剧性的抒情,曲词典雅清丽,被历代人称颂,对同时代及后世戏曲有相当大的影响。马致远还是一位散曲名家,作品被后世作者奉为楷模。《双调·夜行船》、《天净沙·秋思》两首可见其散曲在思想与艺术上的成就。
《汉宫秋》叙汉元帝命中大夫毛延寿刷选宫女,所选王昭君未向毛延寿行贿,毛便点破昭君图,使昭君被元帝冷落。一日元帝闻昭君琵琶声得见昭君,十分宠爱。元帝下令斩首毛延寿,毛闻之逃往匈奴,献昭君图,怂恿单于索取昭君和亲。众大臣束手无策,元帝无奈,昭君只得远赴塞外,行至汉匈交界处投江自尽。单于将毛延寿送回汉治罪。昭君离去后,元帝思念不已,梦中与昭君短暂相会,被深秋夜空孤雁哀鸣惊醒,凄楚不堪。
昭君出塞,历史上确有其事,之后文学作品中不乏昭君题材。马致远不拘泥于史实,在前人作品的基础上作了重大改变:一、着力渲染匈奴的强大,这是13世纪中国历史的真实写照,是作者创造的典型环境。二、将毛延寿的身分由画工改为中大夫,不仅写出他的奸佞贪鄙,还写出他的献图叛国,更进一步给他安排了斩首奠明妃的下场;作者还借汉元帝之口对文武大臣“乾请了皇家俸”而不能“分破帝王忧”的怯懦、妥协,做了尖锐而沉痛的斥骂。三、让王昭君出塞后,行至交界处投河而死,并写王昭君情愿和亲,与元帝辞行时留下汉家装等情节,给王昭君增添了爱国的色彩。另外作品以汉元帝为主角,写他沉缅声色,怠于政事;写他谴责臣子,自我叹息;写他思念昭君,感慨国家兴亡。可见马致远作《汉宫秋》是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心中之块垒。作品中虽然流露了感伤情绪,却仍是一部优秀作品。
《汉宫秋》标志着马致远在艺术上有极高的造诣,如关目的安排,抒情的手法,悲剧气氛的创造,特别是语言的运用。从第3折〔梅花酒〕、〔收江南〕2曲便可见一斑:“他他他伤心辞汉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他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泣寒螀,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呀,不思量,除是铁心肠,铁心肠也愁泪滴千行。”运用顶针续麻的手法,造成一种缠绵往复的旋律,字字句句都渗透着悲凉的气氛,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汉元帝失去昭君后内心忧伤欲绝的情思。对于马致远的语言艺术,朱权评价说:“马东篱之词,有振鬣长鸣,万马皆喑之意。又若神凤飞鸣于九霄,岂可与凡鸟共语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