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合花 :
李东阳
夜合枝头别有春,坐含风露入清晨。
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
当夏天的清晨,夜合花树开满枝头的时候,那秀丽枝叶,挺拔的树干,那红的、或红白相间的合欢花,散垂如丝,清香袭人,真令人心旷神怡,赏爱不已。李东阳的夜合花诗就如实地描绘了这美好的花,美好的景象。“夜合枝头别有春,”即是说夜合花开满枝头自有一番不同寻常景象,饱含风露迎来了又一个夏天的清晨。这是描绘合欢花朝开的盛况。结末句说:“任他明月能相照,敛尽芳心不向人。”就将笔触转而涉及到夜间。明月相照似乎特别钟情于合欢,但合欢却不为所动,“任他”,就是任随他。“敛尽芳心不向人”不肯将自己一片芬芳的爱心转移别处。李东阳这首咏夜合花诗的结句甚为绝妙。巧妙运用夜合花朝开夜合这点,注入了诗人的礼赞之情,赞美夜合花不为外物所诱,忠贞专一的品格。合欢花常用来比作夫妻欢好情状,合欢扇、合欢带、合欢香囊、合欢床等不一而足,无不是被用来象征夫妇欢爱美好,《群芳谱》说合欢“主安和五脏,利心志,令人欢乐。”所以合欢又名蠲忿,意即能消除人的郁忿之情。李东阳笔下的夜合花当然并不是从其蠲忿这点着眼,而是从习惯常见的合欢处立意,将夜合花描绘成别有春,含风露、敛芳心的有情花,借此歌颂忠贞专一的品格与感情。那么,开首一句中的“夜合枝头别有春”的春字就不仅仅看作是美好景象,而应也含有春情之意,这才能与结末芳心相照应,使全诗有浑成之感。历来就夜合花朝开暮合这点吟咏之作不胜枚举,李东阳这首诗咏夜合花在同类诗中也可以说是颇有特色的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