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 :
纳兰性德
丛树淮南茂,秋林峤外芳。
碧珊天女佩,金缕月娥纕。
露铸鸾钗色,风薰鹫岭香。
酿花新醑熟,味美胜椒浆。
纳兰性德的咏桂诗,全诗四联八句四十个字。首联为总起,概括状写桂树的茂盛、芳香。中间两联通过种种比喻,具体状写桂花的色与香。尾联加以引申,以桂花酒的“味美”来赞美桂花之香,给人以回味无穷之感,为全诗的总结。
全诗的诗意是:生长于淮南的丛丛桂树分外茂盛,生长于岭外的秋天桂林分外芳香;其叶犹如天上仙女佩带的碧玉珊瑚钗,其花犹如嫦娥佩带的镶有金线的花饰;露珠凝聚,与鸾钗般的花叶混为一色,暖风薰薰,鹫山上弥漫着桂花的香气;更为迷人的是新酿成的桂花美酒,味道鲜美远胜以椒浸制的酒浆。
纳兰性德所咏桂花较为全面,从桂花的生长地直说到桂花的物用之妙。桂花属亚热带树种,主要产于长江和珠江流域。纳兰诗说“丛树淮南茂,秋林峤外芳。”是有根据的。由于传说中有嫦娥奔月,月中有桂树,所以咏桂花诗往往有意无意地将二者关联。 纳兰在描绘桂花的两联“碧珊天女佩,金缕月娥镶。露铸鸾钗色,风薰鹫岭香”就明显地涉及到了嫦娥,写桂花叶与花,形与香处处与嫦娥相关。明人沈周有一首《桂花》诗写道:“丹桂迎风蓓蕾开,折来斜插竞相偎。清香不与群芳并,仙种原从月里来。”写妇女折桂插带,以人间心理状态来观察桂花,视之为仙种,不同于寻常之花。纳兰诗径直将桂花的叶与花看作是嫦娥所佩之物,虽也同样是出于凡俗心态,但在写法上,却是居高临下,颇有气势。当然就生活情趣角度看沈周所作还是略胜一筹的。结末,纳兰以“酿花新醑熟,味美胜椒浆。”赞美桂花酒,想来是有亲尝体会,并非悬想之词。总之,全诗表明了纳兰对桂花的赏爱赞美之情,令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