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牡丹 :
卢士衡
万叶红绡剪尽春,丹青任写不如真。
风光九十无多日,难惜尊前折赠人。
牡丹花以雍容华贵的丰姿迎得诗人画家的青睐。翻开《全唐诗》咏叹牡丹花的篇章甚多。而牡丹花又生性娇懒,待到她占断春光的时候,一春花事已到尽头,因此咏叹牡丹花的诗人们大都发出怜花惜花的伤感。而卢士衡的这首《题牡丹》却与众不同,人们向来在花落之后才惜花,此诗一反常情,却在鲜花盛开之时,想到“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的现实,从而怜花惜花。以“难惜尊前折赠人”的新鲜立意,抒发了诗人惜花更惜时的感慨。
全诗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句,却以凝炼的语言创造了一个优雅不俗的意境。
首句写景以色彩取胜,令人感观兴奋,一览牡丹花的富丽丰姿。红艳艳的牡丹花在绿叶的衬托下,独占了满园春色,诗情画意跃然纸上。“红绡”一词维妙维肖地描绘出牡丹花在微风中抖动的形象。“剪”字绝妙传神,一字双关,既配合“红绡”一词使比喻贴切(牡丹花瓣象用绸子裁成的一般);又配合“尽春”一词巧妙地暗示出牡丹花占断春光之时,已是暮春季节。为下面“风光九十无多日”句做了铺垫。
二、三、四句是心理描写。
面对眼前牡丹花盛开的醉人景象,诗人喜不胜收,顺其自然本应高谈阔论点什么,可是第二句的笔锋一转却道出了“丹青任写不如真”的一个想法,写来跌宕有致,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因为面对良晨美景,诗人可以放歌抒怀,可以开怀畅饮,然而诗人没有这样做,而是想到怎样留住这美的景象。他想画幅画吧,可又觉得,即便是大家手笔的丹青绘画再好,也比不上牡丹花的自然美色。这一句含蓄幽婉地抒发了诗人怜花惜花之情,幽婉中带有一丝淡淡的哀愁,确切地说,是担心没办法留住牡丹花的艳丽丰姿。“风光九十无多日”,语气又一转,诗人的思绪又回到现实,诗人的可取之处正在这里,他没有在担心中沉入忧伤,而是敢于正视现实:时已暮春,象眼前的牡丹花开得这么好的日子是不多了。常言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那么,有什么办法来留住牡丹花的仙姿美色呢? “难惜尊前折赠人”只要珍惜,保全正在盛开着的牡丹花的完美容颜,也就是延长了她的寿命,即使再亲密再高贵的樽前客,也舍不得折朵牡丹花送给他。这便是爱花怜花的最好办法。最后这一句点明了题意,也弹出了弦外之音:青春是美好的,而又是易逝的,只要珍惜时光,趁着青春年少,努力有所作为,那么青春也会常驻的,寄寓了诗人美好的理想。
同是惜牡丹花,这首小诗却不见忧伤,多的是催人向上的力量,可谓立意新颖,别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