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咏木香) :
张元干
睡起中庭月未蹉,繁香随影上轻罗。多情肯放一春过? 比似雪时犹带韵,不如梅处却缘多。酒边枕畔奈愁何!
木香又名蜜香,因其香气如蜜;别名锦栅儿,因其花开高架。它是蔷薇科落叶攀登植物,夏初开花,色有黄有白,花小成簇,蔓茎长条,略有细刺。
此词就情境说,是借咏写木香,抒发伤春嗟志的情怀。全词大略云:半夜从梦中睡来,庭院中月色犹明,花影婆娑映上窗纱,香气阵阵透窗而入。如此美好的春光,怎能不令人留恋?
词人的感情,由上下片最后一句集中吐露。“多情肯放一春过?”表明词人不肯轻易放过春光,半夜醒来也要抓紧赏花。“酒边枕畔奈愁何!”意谓即使再深情眷顾,却也无法留得住春光。二句词一问一答,扣合得十分严密。
词人的伤春情怀,乃是因木香引起。盖木香开花之时,正当春夏代序之际;既然已到了观赏木香的时节,岂不意味着又一个春天要流逝了吗? 词中对木香的刻划,准确地把握了这种花卉的特点。“比似雪时犹带韵,不如梅处却缘多。”是说木香花多为白色,看上去好似雪花,但因其具有香味,故略胜于白雪一筹;木香开放之时,正值群芳竞艳,因而花形虽与梅花相类,却并不那么引人注目,减少了几分芳姿,稍逊于梅花之破雪独开。在比较之中,木香的品性得以鲜明地展现出来。
能准确地把握所咏花卉的特点,使对花的咏写与所寓感情的倾诉紧密地扣合在一起,是本词最突出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