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 :
柳淡
繁阴乍隐洲,落叶初飞浦。
萧萧楚客帆,暮入寒江雨。
柳淡大历间曾居江南,与越僧皎然等游。皎然有诗《送柳淡扶侍赴洪州》 (自注:此子素少宦情,共予有西山之好)有云: “中林许师友,忽阻夙心期。 自顾青好, 来将黄鹤辞。少年轻远涉,世道得无欺。 烟雨孤舟上,晨昏千里时。离魂渺天末,相望在江湄。无限江南柳,春风卷乱丝。”以之合本诗“楚客帆”观之,疑本诗为柳淡赴洪州仓曹参军任时作,当大历、贞元之间,具体作时不可考。
全诗借江行景色,表达行旅萧索之况,惜别悲凉之情。妙在将江行途程与时令变化融为一体,隐见诗人心情变化。
舟船穿行在长江水道的洲渚之间。洲头前不久还是繁荫蔽覆,然而江浦上数片落叶初飞,已告诉行人夏将尽而秋已至。于是向楚天漂行的诗人顿起萧萧悲凉之感,前程又将如何呢? “暮入寒江雨”,落日黄昏,江雨霏霏,小舟渐行渐杳没入暮色、雨丝、秋寒之中……这是一幅“暮江寒雨图”,却更有画幅所不能尽之凄意远韵。柳淡绝句最善于以景见情,不着痕迹,这又是一例。
“乍”字、“初”字、“入”字尤传神,与“楚客帆”之诗眼相配合,使全诗有宛转曲折之致,又可见柳淡一贯的善于练字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