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金山普纳 :
郑元祐
金鳌背上郁蓝天,长有神龙卫泫筵。
午夜江声推月上,浪花如雪寺门前。
这是作者寄赠金山寺僧普纳的一首小诗。
金山,在今江苏省镇江市西北。原本耸立江中,后因泥沙淤积,渐与南岸毗连。每逢长江浪起,其势若在水上浮动。山上有寺,为东晋所建,原名泽心寺,自唐通称金山寺。此寺殿宇楼台依山而建,向为名山古刹。
诗题既称曰“寄”,便有忆念之意。此诗便是据往昔亲至金山的种种印象,描绘了这一名山古刹的壮丽景象,寄寓了自己对普纳所居之寺的思念、钦慕和向往之情的。
“金鳌背上郁蓝天”,是写此寺下压金鳌上对蓝天。金山上本有金鳌峰,金山突入江中又颇似传说中那浮游于海上的金色大鳌。寺在其上,自然就像“金鳌头上蓬莱殿” (曹唐《小游仙》)、“蓬莱正殿压金鳌” (王建《宫词》)了。而寺的上空,那蓝天与碧水相映,更显得郁郁苍苍,深邃而悠远。
“长有神龙卫法筵”,是暗写环山之水,突出此寺乃大江环绕之弘扬佛法圣地。“法筵”,是僧人讲说佛法的坐席。“神龙”,并非实指寺中阁柱之上的雕龙,而是暗指那江中兴波之蛟龙。古人以龙为神物,而江中则住有神龙。金山寺地处江水环抱的金山之上,所以说冥冥之中似有神龙长年护卫着这块讲经说法的圣地。将江水与寺院的特点,以神龙护法的想象勾连并表现出来,极为巧妙,而发人想象。
“午夜江声推月上”,是写寺中夜景。“午夜”,即半夜。正因为是半夜里,看不清那浪潮汹涌之势,只听到那隆隆的江水声,所以才说“江声推月上”。“声”自是不会“推”的,但这是大江的浪涛声啊,自然就会使我们联想到那波涛涌月的生动景象了。
“浪花如雪寺门前”,是写大浪封门的奇特景象。山门前,大浪拍岸,“卷起千堆雪” (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有飞雪封门之势,是何等壮观。它诗常谓“云封山门”、“雪涌山门”,而此诗独谓浪花封门,皆因地处之不同也。
综观全诗,句句写景,尽皆符合金山寺之地理形势和禅院特点。清丽壮观,给人以庄严静肃之感。虽无抒情之语,而那钦慕向往之情,已自在这极写其壮丽的描绘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