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园 :
陆游
少携一剑行天下,晚落空村学灌园。
交旧凋零身老病,轮囷肝胆与谁论!
陆游是南宋时期著名的爱国诗人。他曾多次劝谏南宋王朝举兵击金,收复失地,却被南宋王朝扣以“交结台谏,鼓唱是非”,“不拘礼法,恃酒颓放”等罪名屡次罢免。五十多岁的陆游在隐居山阴(今浙江绍兴)之中作了许多诗,借以表达自己强烈的爱国之心,抒发自己不甘“偏安”的愤懑之情。《灌园》便是其中的一首。
诗的开篇便用一种充满向往,十分感慨的笔调写出诗人对意气风发的青年时代的回顾。那时候,诗人年少气盛,身边只要携带一柄剑便能游走四方,这是何等的气概,又是何等的豪迈! 但接下来一句却是诗人迟暮的叹息之声。“灌园”,即浇灌田地,此处专用来指务农。诗人说,人到晚年了,便只能滞留在贫穷的村子里学着务农了。这前面的两句诗对比鲜明,年少时的壮志凌云与暮年时的无可奈何相比之下更加突出地衬出诗人内心的那一份强烈的感伤。一个“落”字准确地画出了当时诗人身不由己、力不从心的境况。到这里为止,是写诗人的内心感受。第三句、第四句转写与诗人感情笃深的旧时好友与自己的凄凉和冷落。在对南宋王朝的深深失望与对祖国命运的无比焦虑之中的诗人是多么渴望对过从甚密、肝胆相知的好友们一吐心中之块垒啊!但是朋友们老的老,病的病,亡的亡。诗人禁不住一声长叹: 我那满腔的忧郁与悲愤又能对谁倾诉呢?至此,全诗戛然而止。
这首绝句写得简洁明了,诗人一波三折的复杂心理却在此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这是大手笔。正如诗人自己所说:“工夫深处却平夷” (《剑南诗稿》卷二《追怀曾文清公呈赵教授赵近尝示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