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夜太原寒甚 :
于谦
寄语天涯客,轻寒底用愁;
春风来不远,只在屋东头。
这首诗是于谦在正统初年任山西巡抚时所作。诗人是南方人,自幼生活在风景秀丽、气候温暖的杭州。而太原地处北方,无论是气候或生活习惯,与故乡都有很大差异,更何况身为地方行政长官,公务繁重,终年忙碌,有多少当务之急亟待解决,有多少困难和障碍要努力去克服。面对这一切,诗人以他满腔的报国热忱,不辞劳苦,励精图治。他亲自骑马走遍辖地,访问民间的老人长者,以期为地方兴利除弊,干出一番事业。除夕到了,天寒地冻,在这送旧迎新之际,民间鼓乐喧天,官舍中却反而显得冷寂。诗人寒夜守岁,赋诗述怀,寄语新春,充满了对前景的乐观情绪。
诗题是“除夜太原寒甚”,可见此诗是因除夜天寒难耐,有感而作,上联“寄语天涯客,轻寒底用愁”,出语却极为平淡。旧的一年过去了,诗人未能返回温暖的南方,与家人团圆,而是滞留在寒冷的北方,在官舍度岁。远客在外,难免乡愁,况且旧年之中,诗人经受了诸多的艰难和劳累,但他鼓励自己和同僚说:“流落天涯的他乡之客啊,不用为这一点轻微的寒冷发愁。”底用,不用,何用。句中的“轻寒”与诗题中的“寒甚”对比强烈。“寒甚”是客观的存在;“轻寒”却表现了诗人对严寒的藐视和对战胜困难的信心。在诗人眼中,尽管风寒冰坚,但“春风来不远,只在屋东头。”除夜一过,新年即已开始,春天随之来临。温暖的春天,正孕育在残冬的严寒之中,和煦的春风很快就要吹遍大地。春风是那么逼近,似乎就在屋子的东头,只要侧耳倾听,即可捕捉到它那令人欢欣的声音。随着春风的来临,大地回暖,万木复苏,新的一年开始了。诗人迫不及待地盼望着春天的到来,期待着在新的一年里进一步舒展自己的抱负,建立新的功业。
这首诗写的是除夜的寒冷,读来却给人以春天的喜悦和暖意,纵观诗人一生,正是这种可贵的乐观精神和坚忍的信念,促使他作为一名志士,每每在艰危之时为了国家和正义,百折不挠地奋斗抗争,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