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曲 :
刘长卿
昨夜承恩宿未央,罗衣犹带御炉香,
芙蓉帐小云屏暗,杨柳风多水殿凉。
有些人趋炎附势一旦得宠就不可一世,盛气凌人。诗人在这首诗中援古喻今委婉地讽劝人们君恩难恃,且莫怙宠骄横。
昭阳指昭阳宫,是宫殿名。汉武帝时后八区中有昭阳殿,成帝时赵飞燕居之。“昭阳特盛,隆乎孝成。” (《西都赋》)以后常以昭阳宫比作皇后所居之宫。诗人在这里正是借昭阳来抒发自己的心曲。
首句生动形象地写出夕日恃君恩宠之盛的情况,“未央”即汉宫未央宫,能“宿未央”即十分具体地说明其权位享受已达到顶峰,“承恩”是享受这种殊荣的根源,即承蒙龙恩,得到皇上的欢心而有此欢会,“昨夜”一词说明时间短促和相距之近,在这句中诗极尽昨日宠荣之盛,为后面埋下伏笔。第二句中的一个“犹”字,把变化了的情况一下子托了出来,是的“昨日”欢会宠娇于未央宫的赵飞燕仍身着豪华无比的罗衣,在宫内皇帝寝室浸透的炉香依然浓郁芬芳扑鼻而来,然而终究是离开了未央宫当然失去君心的欢宠暂违宠侍,诗人在这里充分表达了君心难测、君恩难恃的思想。三、四句生动描写了失宠后的顿异景色,现在所宿的是用芙蓉花染缯所制的“芙蓉帐”是“小”的; 云母屏风是“暗”的,这“小” “暗”二字把今日的冷落情状细微地描绘了出来,和首句在景象上作了强烈的比照。冷落情状的出现自然会产生冷落的思想。思想感情一变自然给环境也就染上了一层冷落感,“昨日”未央宫中御炉香烟袅袅,芬芳阵阵,春温融融,钟情脉脉,但今天从杨柳之梢劲自而来冷风却在穿透衣裳袭入心田,水上的殿宇看去不再是明月皎皎碧水晶莹了,而是给人一种冰凉的感觉,读此句似见失宠在冷宫禁不住的寒颤连连而来。诗的前后在景况上进行了强烈的对比,从而也产生了气势上的跌宕起伏,然气韵贯通,字里行间充满着回环往复的叹息。
这首绝句绝不是唐人单纯哀叹汉皇宫妃,而是援古喻今,告诫人们君心难测,荣宠不长,诗人把自己当时的愤懑隐情巧妙地熔入,极尽匣剑帷灯之妙,含蓄不露用笔曲折而能量又力透纸背,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