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们高挂空中 [德国]海涅

星星们高挂空中 [德国]海涅 : 星星们高挂空中,
千万年一动不动,
彼此在遥遥相望,
满怀着爱的伤痛。

它们说着一种语言,
美丽悦耳,含义无穷,
世界上的语言学家
谁也没法将它听懂。

可我学过这种语言,
并且牢记在了心中,
供我学习用的语法,
就是我爱人的面容。

(杨武能译)

【赏析】
在海涅的抒情诗中,星星和玫瑰、夜莺一样都是他所钟爱的意象。在这首《星星们高挂空中》一诗中,诗人借助于幻想中的意境,表达了自己对心中爱人的仰慕之情,同时也说出了对于这份爱情可望而不可即的痛苦。
可以说,年青的海涅是在爱神的引领下步入诗歌殿堂的。海涅最初的爱恋对象是他的两个堂妹,然而这两个堂妹压根就瞧不起当时贫穷的海涅,使海涅陷入了无望的相思中。不过,爱情的挫折却给了海涅创作灵感,他写出了许多浪漫的诗篇,奠定了自己在爱情诗王国中的显著地位。
《星星们高挂空中》这首诗反映了海涅早期抒情诗中的典型特色。简洁的语言,和谐的音韵,把自然界的现象融合在他那真挚浪漫的诗歌中。诗人用拟人化的手法,借天上隔空对望的星星来表现自己和爱慕对象之间遥不可及的心的距离。“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是我在你面前,而你却感觉不到我的爱”。诗人把个体情感与广漠的宇宙去作对比,用星辰的距离之远来隐喻世间不可能实现的爱情。通过浩瀚与渺小的反差,使诗歌产生一种不可言状的美。
星星无疑是这首诗的主体,在它们静默的对望中,诗人赋予星星语言功能。星语心愿,也就是爱情密码。这爱情密码又有一定的神秘性,正如海涅自己所说,“天上的星星之所以显得美丽和纯洁,只是因为它们离我们如此遥远,而我们又一点不了解它们的私生活”。爱人之间的甜言蜜语又岂是他人所能领会,哪怕是专业的语言学家。由此可以看出海涅早期诗歌中清新纯美、调皮风趣的风格。
真正能破解爱情密码的当然只能是诗人自己。最后一节,终于出现与星星相比照的人间的爱情主人公了。诗人对爱人的天生丽质没有进行具体描述,他的着眼点不在爱人的美丽,而是爱的本身。康德曾说过:“这个世界唯有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一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一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同样,海涅这首诗让我们深深感动的,一是那灿烂的星空,一是人间执著而深沉的爱情。
海涅这首诗,既有浪漫主义的情调,又有民歌的朴素;既充满对生活的热爱,又带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他的爱情诗如同这高挂在空中的星星们一样,在世界诗坛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杨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