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肺腑③

    诉肺腑 : 故事在《红楼梦》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含耻辱情烈死金钏》。宝玉和黛玉从青梅竹马渐渐滋生爱情,但爱情在那个时代是非法的,宝玉和黛玉都出身在钟鸣鼎食的贵族之家,客观上受着环境的制约,主观上也不能完全摆脱礼教的羁绊。他们越来越强烈地爱恋着,却苦于没有恰当的方式和恰当的时机表白自己的爱情。尤其是黛玉,少女的矜持,封建的闺训,使她往往把真情藏起来,却无时无刻不在窥探宝玉的真意。黛玉的窥探是痛苦的。由于一夫多妻制,封建社会男子的感情本来就容易转移,而宝玉却又那么喜欢亲近周围的女孩子,特别是有一个宝钗,“金玉良缘”的传说始终象阴影一样笼罩在她心头; 接着又来了一个有金麒麟的湘云,黛玉对宝玉更不放心。这一回写她到怡红院来悄悄观察宝玉和湘云的关系,不料却听见宝玉正因湘云劝他学习仕途经济而大发脾气:“姑娘请别的屋里坐
坐吧,我这里仔细污了你这知经济学问的!……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账话吗? 要是她说这种混帐话,我早和她生分了。”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第一次透彻地感到宝玉是个知己,他们的爱情是建立在共同的思想原则和生活原则基础上的。宝钗、湘云虽然都温柔妩媚可爱,但她们都崇奉礼教,希望宝玉走功名富贵的路,宝玉是不能与她们结合的。这就清楚揭示出宝玉黛玉爱情的实质性内容,这个爱情不但违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姻制度,而且其内容与封建制度以及贵族阶级利益根本冲突。黛玉听了宝玉知己的话,由喜而悲,垂泪而去。宝玉出来看见,赶上来说话,禁不住抬手替她拭泪,她又象平素那样不肯与宝玉过于亲热,又习惯地用金玉之说来揶揄宝玉,把宝玉急得一脸汗,黛玉立即知道自己造次了,第一次向宝玉赔不是,并且伸手替宝玉擦汗。黛玉的这种从内心涌出的体贴亲爱的感情,一下触动了宝玉,使宝玉把藏在肺腑的爱情向她倾吐出来。宝玉的语言也许是笨拙的简单的,但感情之真挚和深厚,在黛玉听来如轰雷掣电。曹雪芹对宝玉黛玉此刻的情态心理描写,贴切而含蓄,富有诗意的魅力。“诉肺腑”在宝玉黛玉的恋爱史上是重要的转折点,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不生事呕气,黛玉与宝钗的紧张关系也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