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③

    琵琶行 : 白居易贬谪江州(今江西九江市)时写的长篇叙事诗。诗中生动真实地描绘了一个沦落天涯的弹琵琶女子的形象。通过她的不幸遭遇,表达了诗人对封建社会里被压迫被侮辱妇女的深厚同情;同时,诗人联系自己的遭遇,抒发出对于无辜被贬逐的愤慨不平,对当时社会的黑暗与腐朽提出了控诉。
《琵琶行》通篇写实,没有浪漫主义的幻想情节,比《长恨歌》更有社会现实意义。诗人很善于剪裁、布局,他不仅把一个平常的生活故事写得层次分明,波澜起伏,曲折动人,而且把琵琶女的遭遇同自己的遭遇两条线扭结在一起,让它们相互映衬,相互补充,奏出丰富深刻的感情交响曲。这样的艺术构思是精巧独特的。
同 《长恨歌》一样,《琵琶行》 中的叙事、写景与抒情水乳交融,全篇具有浓重的抒情气氛。如开篇:“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描绘了秋天的凄清萧索景色,点明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表现了离别的悲伤和贬谪的抑郁,渲染出悲剧气氛,又为琵琶女的出场和弹奏作了有力的铺垫。
这首诗着重通过人物的外貌、表情与动作细节描写,以及人物的大段自白,展示其内心世界。诗中写琵琶女:“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这些表情和动作的细致描写,真切动人地表现了琵琶女的庄重、矜持,以及由于天涯沦落而有难言隐痛的心理。而琵琶女的大段自白,更是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抒情笔调,写出了她的半生遭遇,完成了这个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
《琵琶行》在艺术上最突出的成就,是对音乐的描写。诗人把琵琶女弹奏的动作,曲调的变化,弹奏者和听者的内心感情,以及当时的景物与环境气氛,都结合在一起,作了绝妙的描写:“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这里有对弹奏者的动作、技法、情态的准确描写,有用叠字和双声叠韵词对乐声的直接摹拟。更妙的是一连串比喻,把乐曲的高低抑扬、千变万化,表现得淋漓尽致; 把看不见摸不着、过耳即逝的音乐声,化为具体生动、可触可感的听觉形象和视觉形象、从而创造出一个五光十色、美妙迷人的音乐世界。而音乐形象的千变万化,又展现了人物起伏回荡的心潮。这样细致、真切、出色的音乐描写,在以前的文学作品中是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