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人③

    恍惚的人 : 日本当代女作家有吉佐和子(1931—1985) 的著名长篇小说。
患有痴呆症的茂造老人在老伴死后,生活全由儿媳照料。他神志恍惚,白天有时一人出外跑失,夜里搅得全家不得安睡,大小便常失禁。“老人之家”和精神病院都不收他。儿子、女儿嫌麻烦,对老人的事似管非管。后来老人病重死去,大家如释重负,唯独饱尝服侍老人苦辛的儿媳昭子留下了热泪。
小说在严肃写实中自始至终贯穿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作者面对大工业发展、人情淡薄的社会现实,以饱含人情味儿的笔墨,如实描画了老年的可悲。茂造老来痴呆,愚笨糊涂,自已不能管理自己,既荒唐可笑,又令人同情。作者对他的处境倾注了怜悯和关切。同时,作者又站在客观的角度,对昭子的工作繁忙、厌烦老人持谅解态度,对她后来精心照料老人给予足够的赞扬和肯定。即使对茂造的儿子、女儿也无更多的责备之词,只是在入情入理的描写中含有轻微的批评。小说对现实的反映,既是尖锐的,又是温和的,它不指责任何个人,而是以博大深广的同情心,真实地描述世态人情。让读者自己去感受、去判断。
小说以茂造一家为典型,反映了老人问题的普遍性。在“老人之家”,我们看到了孤独寂寞、无所寄托的老年人聚集在一起,生活在当今喧嚣社会的僻静角落里。而年轻人则忙于竞争,拼命工作,无暇他顾。他们往往把老年人看作负担,产生厌恶心理。这个矛盾不是一家的,而是整个社会的。作者将整个社会的普遍现象加以提炼,使之典型化集中于茂造一家,获得了高于生活的艺术感染力。
在表现手法的运用上,作者功力独到,把悲剧作了喜剧的处理,让人在笑声中痛感人生之悲切。老年呆傻,本是可悲可叹之事,可偏偏在这一时糊涂、一时明白之间,他又做出许多可笑的事,说出许多可笑的话来,令人禁不住捧腹大笑。笑过之后,留在心上的却是无名的悲伤和惆怅,感到人生之凄凉。
看透了人生假面的作者,对日本社会的老人问题深感绝望。她本人去年在自己豪华的寓所里辞世,年仅54岁。刚刚步人老年人之列,她便尝够了孤独寂寞之苦,饮酒成癖,借助酒力,她在“恍惚”中告别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