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③

    熊 : 威廉·福克纳较长的一个短篇,通常被看作是美国文学史上伟大作品之一。该篇收入他1942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去吧,摩西》。《去吧,摩西》始终突出乡土人情这条象真理一般强大、比生活还要长久,“越过历史和传统把我们同情欲与激情、希望与梦想以及忧患悲伤结合在一起”的红线。福克纳在这本书里创作了很多神妙的赞歌,咏叹大自然永不枯竭的生命力。然而大森林正在消失,他的主人公们站在开化的文明世界与尚未受破坏的混沌世界之间的边境上,诅咒摧毁森林的人“会自食其果遭到报应”。
《熊》的开头:“这一回的故事里也有一个人和一条狗。有两只野兽,包括老班那只熊……”一个名叫艾克·麦卡斯林的小孩在内战后的年代里,成长于密西西比地区。他10岁起就年年随猎手去镇北未开发的荒野猎熊。他们最伟大、最受尊敬的对手是一头巨大而古老、名叫老班的熊。艾克16岁那年,老班终于被叫布恩·霍根贝克的猎人和名叫狮子的杂种狗杀死了。老班的死使艾克预感到荒野的最后消亡。老班本身就是大森林和荒野巨大生命力的象征。艾克18岁时回到荒野,发现以前打猎时居住的小屋已无影无踪,猎人也早已各自东西,伐木公司已侵入大森林。布恩·霍根贝克在新的“文明”时代里迷惘、困惑、无所适从,简直有点精神错乱了。艾克和霍根贝克去打猎,这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与荒原交流感情。三年后,艾克放弃祖父老卡洛瑟斯的不义之财,继续在树林里或树林附近过着俭朴的猎人生活。他当了木匠,娶了合伙人的女儿,但没有儿女。这就是福克纳一个完全成熟的英雄——艾克·麦卡斯林的“真正的生活”。
《熊》无疑是福克纳最富有感染力的小说之一,这种感染力来自作家对南方土地、历史热烈的情感。就在荒野和大森林即将消亡的时候,艾克难以忘怀的还是16岁那年他参加猎熊仪式的过程。那时候,猎人的毅力(不怕吃苦、能屈能伸)及对荒野、大森林深厚的感情打动了他。两年以后,艾克在大森林里寻找猎人山姆和那头叫狮子的杂种狗的坟墓。但大森林使他想到:“这儿并不是死者的葬身之地,因为世上本来没有死亡,这儿没有‘狮子’,也没有山姆:他们并没有被土地紧紧地围裹住,而是自由地呆在土地里,不是栖身在土地里,而是本来就属于土地,生命虽有千千万万,但每一个都密切相关,不可分离……形态虽有万千种,规律却只有一个;还有老班,老班也是这样……”艾克致力于去实现“归真返朴”的理想,即恢复这块土地及其历史的本来面目。他成为一无所有的木匠,但却重新找到了怜悯、谦恭、宽容、忍让,他尽其可能帮助罪孽深重、邪恶的老卡洛瑟斯的黑人后代,为谋食而流汗。福克纳认为,在南方,在那一块纯朴、神奇的土地上,在荒野和大森林尚未完全消亡的时候,人类仍有弥补自已罪恶的可能,因为人类昔日的荣耀是永垂不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