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坂坡③

    长坂坡 : 京剧传统戏。见《三国演义》。刘备弃出新野,败走樊城,曹操大军追及,刘备眷属均于乱军中失散。赵云单枪匹马独闯重围,七进七出, 救出糜竺、 间雍、 甘夫人等。 糜夫人托子阿斗于赵云,投井而死。赵云怀抱阿斗,力战突围脱险。张飞大闹长坂桥,吓退曹兵。
此剧是杨小楼代表作,杨派以“武戏文唱”的风格,把赵云演成一个胆大心细,生龙活虎般的常胜将军形象。
胆大是赵云的突出性格,但赵云非一勇之夫,杨小楼强调的是赵云在险境中的镇定从容。赵云第一次“上场”,没有“四击头亮相”,却气满神足,具有大将风度。“下场”更别致,整出戏没有一个“急急风”冲下场去的动作,不论是胜是退,都机警地寻视战场,带戏下场。可见赵云的胆大若无心细作依托,是不能百战百胜的。再如“当阳歇马”一场,别人都睡了,赵云还在细致观察环境,即使休息,也与众不同。杨小楼设计了“倚马假寐”的造型,既有雕塑感,又有常备不懈的思想内涵,尤其是怀揣阿斗“大战” 一场更为生动: 赵云且战且走,每次战斗瞬间,都不忘怀中阿斗,或轻轻托一下,或略略颠一下身子,好让小孩睡得更舒服,每段战役的间歇都要看看阿斗是否受了惊吓,真是用心良苦,感人至深。
“大战”一场还表现了赵云的神勇,无论有多少对手,打法多么迅猛复杂,只要和他交上手,也立刻相形见绌,处处受制。杨派武打的诀窍是准和稳,即手准,脚准,部位准。有准才能稳,以稳准争速度,别人三步他一步,形成一巧破千钧的优势,这种打法用在身经百战的赵云身上,十分符合人物个性。
糜夫人跳井一场是全剧高潮。杨小楼演的赵云一眼瞥见糜夫人奔向井边,“哎呀”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抢救,“抓帔”,只抓住衣服,人却落井。赵云“大蹦子”,“搓步”,“下跪”,浑身震颤,激动地唱出“一见主母落了井,哭坏常山将赵云……”。 这一连串动作几乎同时进行,敏捷神速,间不容发,一下把紧张气氛推向沸点。“武戏文唱”绝不是“武戏瘟唱”,杨小楼总是把力量用到节骨眼上,舞台效果最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