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亭③

    牡丹亭 : 又名《还魂记》。传奇剧本。作者汤显祖 (1550～1616),字义仍,号海若、若士,江西临川人。34岁考中进士,因拒绝与权贵结交,只做了一个太常博士。后升任南京礼部主事。1591年上书《论辅臣科臣疏》,抨击时政,弹劾申时行,非议皇上,被贬官为雷州半岛徐闻县典史。后又调任浙江遂昌知县。他大胆实践清明政治,但终因政治抱负不能实现而于1598年弃官归乡,读书著作而终。
汤显祖在文学上主张“灵性”,在艺术思想上,他认为应该歌颂“真情”,反对“矫情”。对戏曲曲律与词的关系,他坚持曲律服从于“意、趣、神、色”。他的主张成为当时戏曲领域内主要流派之一临川派的代表,对当时和后世颇有影响。汤显祖戏曲作品均收入《玉茗堂全集》,此外还著有《红泉逸草》、《雍藻》、《问棘邮草》等诗文集。
《牡丹亭》是汤显祖的代表作,思想和艺术都很成熟,是中国戏曲史上的杰作。它取材于明话本小说《杜丽娘慕色还魂》,剧本保留了小说中的某些句子,但在情节上作了改动。
南安太守杜宝的女儿杜丽娘偷游后花园,睡于园中,梦遇秀才柳梦梅,梦醒后相思成疾而死。柳梦梅进京赶考,借宿梅花观,偶拾得杜丽娘自画像,并与其鬼魂相会。他掘墓开棺,丽娘再生,二人遂结为夫妻。柳梦梅考取状元,二人找到杜太守,终使其承认了他们的婚姻。
作品通过柳、杜的爱情经历,热情歌颂了反抗封建礼教,争取婚姻自由,追求个性解放的精神。成功地塑造了杜丽娘这个动人心魄的妇女形象。杜丽娘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女子。她一经萌发对自由爱情的向往,便勇敢地去追求。“一生爱好是天然”,这是人物个性的最可贵之处。《惊梦》一出表现了她迫切希望改变生活,但又无力挣脱封建桎梏的苦闷心情。《寻梦》、《写真》、《闹殇》等几出,从精神上摆脱了封建礼教的束缚,执着地、坦诚地寻找着实现“梦想”的道路。她抱着死也要实现的决心,“写真”以留传后世。因梦伤情而死的悲剧,更加突出了杜丽娘的个性,同时也愤怒控诉了封建礼教对人的个性的残酷扼杀。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结合,是杜丽娘把梦幻付诸实践,最终实现理想的行动,是她对封建礼教的彻底叛逆。杜丽娘的艺术魅力,产生于她要求个性解放的思想境界,这在当时具有普遍社会意义。
春香是剧中又一个具有反抗精神的少女形象。她恰巧补充了杜丽娘由于身份、性格的局限不便表达的思想,使作品的主题思想更为明朗,也对杜丽娘形象的塑造起到了很好的烘托作用。
宝夫妇和陈最良在剧中充当了封建卫道士的角色。作者对这三个人物采取批判的态度,无情地揭露、讥讽他们丑恶、腐朽的内心世界,起到了鞭笞封建制度的作用。柳梦梅的形象则由于缺乏反抗性,显得比较模糊。
在艺术成就上,《牡丹亭》是最能表现汤氏独特语言风格的作品。曲文绮丽工巧中兼有真切质朴。在表现不同人物、场合时,作者分别运用了泼辣粗放的北曲和宛丽精巧的南曲,取得了丰富而富于变化的效果。在宾白上作者注重本色,创造了许多精练通俗而饶有趣味的对白。
《牡丹亭》也不无遗憾地存在着一些败笔。如对石道姑、杨娘娘的描写流于庸俗。语言可见刻意求工的痕迹,过多地引经据典,也损害作品的自然之美。
《牡丹亭》在中国戏曲舞台上广泛流传。现代仍然演出不绝。影响较大的是昆曲的演出。江苏省昆剧院旦角张继青主演的《惊梦·寻梦》,浙江省昆剧团小生汪世瑜主演的《拾画·叫画》,均取得较高的艺术成就。赣剧曾将《牡丹亭》改编为《还魂记》,并拍成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