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恽

    杨恽 :

华阴(今属陕西)人。昭帝丞相、安平侯杨敞之子,司马迁外孙。少年时以兄杨忠任为郎,补常侍骑。宣帝地节四年(公元前66)七月,霍光子霍禹谋反,杨恽闻知后,密以上闻,因功封为平通侯,迁中郎将。神爵元年(公元前61)迁光禄勋(《汉书·百官公卿表》)。杨恽少年熟读外公司马迁《太史公记》(即《史记》),颇好史学,以才能著称。为人轻财好义、廉洁无私却又褊狭尖刻,好揭人隐情,睚眦必报,因而构怨颇多。宣帝五凤二年(公元前56)十二月,因与太仆戴长乐争讼,二人均被免为庶人(《汉书·宣帝纪》)。杨恽既失爵位,大治家产,以财自娱。友人安定太守孙会宗作书谏诫,以“大臣废退,当阖门惶惧,为可怜之意,不当治产业,通宾客,有称誉”相劝,杨恽特作《报孙会宗书》,颇多怨言。有人告发此事,宣帝读到这封书信后,甚感憎恶。廷尉宣布杨恽大逆不道,被处以极刑。妻子也徙酒泉郡。

清刻本《昭明文選》中的《报孙会宗书》

杨恽的《报孙会宗书》,为散文史上的名篇。信中对自己“遭遇变故,横被口语,身幽北阙,妻子满狱”的遭际愤愤不平,婉转而深沉地表达退隐的决心:“君子游道,乐以忘忧;小人全躯,说以忘罪。窃自思念,过已大矣,行已亏矣,长为农夫以没世矣。”其中有段非常出色的描写:“田家作苦,岁时伏腊,亨羊炰羔,斗酒自劳。家本秦也,能为秦声。妇,赵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数人,酒后耳热,仰天拊缶而呼乌乌。其诗曰:‘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人生行乐耳,须富贵何时!’是日也,拂衣而喜,奋袖低卬,顿足起舞,诚淫荒无度,不知其不可也。”摹画田园生活,又隐含苦中作乐的无奈和怨愤。西汉中后期的散文总体呈现出言必称经,并以阴阳灾异论政议事的特点,而杨恽的《报孙会宗书》纯为叙写个人怀抱,以真挚浓烈的感情动人心魄,与同时期的散文创作主流很不相同。

《隋书·经籍志》未著录其书,疑久失传。今存《报孙会宗书》见于《汉书》本传和《昭明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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